第九十三章 湘南暮风雨

里扑棱棱地飞来飞去，追逐着中年员外手中不时抛出的鸟食。

    刘母循着声音，望眼前看去。

    闻听此言，中年妇人沉思不语。

    此时，中年员外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香儿呢。”

    船夫戴着灰色的竹篾斗笠，身披粗麻蓑衣。

    何度长叹一声，这时伸出手来，缓缓揽过其妻的肩膀，望着雨雾出神道：“这都是命啊。”

    零陵郡。

    当即伸出手指，在空中虚点着发妻，苦笑道：“莫要试探了。我要有这心思，早些年就办了。”

    见到刘海，哭道：“我的儿啊，让为娘好好看看你。”

    汉钟离微微收敛笑意，奇道：“道兄，可是有什么不妥么。”

    “谢谢船家，我站这儿看会儿雨。”

    深吸了一口雨中清新的空气，缓缓吐出，心中那一丝愤懑，似乎也被吐出了胸腔。

    转而笑道：“老爷，香儿也不小了，该为她许个好人家了，只是，尚不知那陆家，如今是个什么情况。”

    汉钟离微微颔首，将龙珠握在掌中，法力吞吐而出，龙珠红华闪烁。

    同样正是其人当年与陆北之父陆寻，为全陆何两家通家之好，亲自订立的秦晋之约。

    中年妇人盈盈笑道：“香儿心底良善，老爷不该为她高兴么。”

    啪嗒啪嗒……

    片刻之后，何氏柔声道：“老爷，不如我为你纳房妾侍吧。也好让何家香火有个延续。”

    营道县。何府。

    刘母激动道：“神仙……神仙在哪呢。”

    船夫笑着提醒道：“公子，前面就要到营道县了。天都快黑了，我们得快些了。”

    廊下。

    闻听此言。

    三人正要说些什么，铁拐李眉头突然一皱。

    船夫唤道：“公子，外间雨大，进来躲躲吧。”

    ……让时间倒退到五天前。

    陆北撑伞立于舟头，望着两岸叶翠枝斑的竹林出神，心中百感交集。自蜀中仗剑而行，已然数月之久，终于来到这湘水之畔。

    何度沉声道：“你一个妇道人家，不懂其中道理。人心贪婪，只知索取，岂可一味满足。”

    汉钟离笑道：“刘海，可取出那枚龙珠了。”

    少年声音稍微虚弱，似乎有伤在身。

    汉钟离芭蕉扇摇起，笑意回转脸上，洒然道：“【得道真仙不易逢，几时归去愿相从。】既然如此，我辈静待即可。”

    沉声道：“老师未曾言明，只说时机一至，我辈自有感应。”

    刘海忙冲上前去，母子二人抱头痛哭。

    同道气数相和，福泽连绵，彼时，气象当又不同。

    山海志载：舜南巡狩，崩于苍梧之野，葬于江南九疑，是为零陵。

    闻听此言，方才心中刚起的凝重之意，就是一松。

    中年妇人思索了下，方道：“可能又跟着韩家的那个穷小子，帮人瞧病去了。”

    不大一会儿，恍惚之间，眼前倏然一亮，面前四个影影绰绰的身形，渐渐清晰。

    汉钟离上前一步，来到床前，笑着道：“老人家，你望这边看。”

    少年转头向船夫望去，淡淡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中年员外眉头深皱，踌躇道：“香儿，也不知从哪里学的医术，这二年到处治病救人，治病不收诊金也就罢了，有时还垫付药资，甚至出金资助穷苦人家。这样下去，如何能行。”

    中年儒雅员外正是何父，何度。

    “看雨，这雨有什么看的，湘南雨水不是很多么。”船夫心中嘀咕，但终究不再多言。

    事关真仙之缘，他如何能够轻忽。

    只见一片漆黑的视野中，一个火红的星点，微微闪烁。继而越来越大，眼睛突然刺痛，泪水横流。

    何度敛去一丝怒意，温声安慰道：“我不是冲你发火，只是话赶话，赶到这儿了。”

    自灵窍空间中，拿过一枚青色的太清宝箓，神念投注其中，面容微变。

    陆北转身回到船舱，淡淡笑道：“那有劳船家了。”

    吕纯阳微微皱眉，心道，八爻之数，是何道理。

    念及此处，何度又是叹了一口气。

    何氏笑意微敛，接过婢女再次递来的茶盏，走上前去，柔声道：“老爷，不要动怒，我会好好教导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