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 逃离虎口

    邵青堂愣了一下，相信小灵子他们干得出那事来，于是说道：“既是如此，咱们就赶紧去追！说什么也得把白马给公子找回来！”他心里想得明白，追捕小灵子和吴秋遇现在是大家共同的目标，等抓到他们，自己只要人或是干脆灭了口，至于白马，归了曾可以倒也没什么，还可落下一个人情。

    白鹿司抬手指着叫道：“偷马的小贼！我的白马！”

    白鹿司也看到他们，一下子站起身来。

    江寒急忙隐到路旁，找了个可以藏身同时又便于撤离的角落，藏了起来。他仔细望去，见带头的正是师父，旁边果然有一个气宇轩昂的公子。

    众人根本没有提防，那箭又是从后面射的，谁都没有注意到。蒙昆屁股上突然中了一箭，“啊”地惨叫了一声，把众人都惊得一愣。

    江寒和邵九佳纠缠起喜欢不喜欢的事，小灵子和吴秋遇无心再听下去。

    聂是非问：“公子，咱们现在去哪里？”

    崔柏正陪着小灵子和吴秋遇闲逛，听说师父要带客人回来，问明了情况，就去找邵九佳商量，张罗准备。

    白鹿司、柯老三等人走在地面，看不到庄稼地里矮小的茅屋。他们一路追下来累得满头大汗，又不见了人影，便粗喘着往前走了几步，一个个摊在地上歇息。

    小灵子眼珠一转，开口说道：“原来是江师兄啊。你不在前面看着小师妹，到这来干什么？”

    蒙昆正要狠狠瞪拔箭之人，大夫已经挤到江寒前面，用力挤出伤口的污血，并撒上止血的药粉和解毒的药物。

    小灵子说：“你还不知道？今天他们就要上门提亲了。如果来的人里有个姓蒙的，他就是那个说媒的，就是他给邵小姐做的媒。”

    “你是说，我还有机会？”江寒就像梦中惊醒一样，兴奋地望着小灵子。

    吴秋遇暗自着急，却又说不出道理。小灵子说：“好吧，秋遇哥哥，咱们别叫崔师兄为难。”吴秋遇虽然心中不解，但知道小灵子这么说必有道理，便跟着点头。

    邵青堂带着十名弟子，刚出庄子不远，就迎面撞见一伙人。

    聂是非跺脚道：“我说老三哪，你是生怕他们不知道有人在追吧？”

    邵九佳不明所以，诧异地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邵青堂和聂是非、柯老三、白鹿司等人互道寒暄。

    聂是非吓了一跳，问道：“怎么了，鹿司老弟？”

    柯老三和聂是非等人正陪着白鹿司在大道边闲聊。

    小灵子说：“在他们进门之前，用你手里的家伙把他们吓走。只要邵小姐见不到他，就随你怎么说了。而且，那位公子和说媒的敢在提亲的当天毁约而走，邵小姐还不恨他一辈子。到时候，你再殷勤些。你想想……”

    吴秋遇刚打开后门，就听身后有人叫道：“你们以为，还走得了么？”

    吴秋遇和小灵子信马由缰，沿着大路慢慢往前走着。

    吴秋遇摸索着调转了马头，又往回走，并紧张地不时回头张望。

    吴秋遇这才明白，黑土甸是她随口编出来的，不解地问：“你怎么知道他是那种人？万一邵老爷是好人，真的是要去迎接祁翁呢？你的谎话不就……”

    小灵子忽然笑道：“想想他也是可笑。作为一家之主，还有个威震三关的名头，竟然要在咱们两个小辈面前陪笑脸、献殷勤，应该也是挺难受的。呵呵呵呵。”

    江寒说：“我回头再跟你说。你快先躲起来。”

    众人点头称是。曾可以便安排道：“留五个人看住马匹，一旦看见他们出来，便骑马去追。剩下的，咱们大家四处搜搜。谁见了不忙打斗，先招呼一声，免得吃亏。”聂是非忙安排众随从四下去搜。

    邵九佳正在呆望着他出神，听见问话，不禁脸上一红，温声说道：“后门开着，他们定是从后门跑了。”

    曾可以转头欲征询邵青堂的意见，刚叫了声“邵伯”。邵青堂马上说道：“公子安排就是，老夫只是出力。”曾可以说：“刚才我在马上看见，那里好像有个茅屋，应该可以藏人。说不定他们就躲到那里去了。咱们去那里找找？”邵青堂点头道：“好。”

    忽听有邵门弟子喊道：“这里有脚印！像是有人待过！”邵青堂急忙过去查看，果然见地上有人踩踏过的痕迹，只是那脚印走出几步便越发不清晰了。他一面吩咐那几个弟子去追刺客，一面招呼剩下的人去抬蒙昆：“快把蒙老弟抬进庄子！快去找大夫到家里候着！快去！快去！”

    邵青堂暗中赞叹：没想到这位年纪轻轻的曾家公子，倒颇有见识，处理事情竟有如此的条理。

    那马也不亏，到了庄稼地里，正好有吃的，倒也不叫不跑。吴秋遇和小灵子二人便钻着庄稼地，向茅屋跑去。

    小灵子笑道：“我要不随便说个地方，他怎会带人找去？又怎会现了原形？”

    小灵子说：“你忘了，那三个人已经护送祁老爷子去云中山了。他到哪里找去？”

    ※※※

    吴秋遇暗叫不好，心知如果不打一架，今天是走不掉了。

    邵门众弟子便分做两伙，去道路两旁搜找。曾可以带来的人，没有跟着去搜刺客，而是一发围到曾可以的身边，防止公子再遭人袭击。

    蒙昆说：“公子，抓到那个丫头，一定要交给我处置！我非好好收拾她，出出一口恶气！还有那个放冷箭的，被我抓到了，也要扒了他的皮！”

    报信的说：“听说是蓟州曾家的公子，还有一个姓蒙的，手下带了几个人，专门来拜见师父的。”

    蒙昆上前问道：“对面可是威震三关的邵门主？”

    曾可以叹道：“嗨，我们就是追他们而来。算计着有你们在前面，他们跑不掉，没想到还是叫他们跑了。他们是在哪里不见的？”

    聂是非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日头，说道：“时候还早，你别着急。公子只是去拜会一下，没什么要紧的事。他没说不回来，应该就是去去就回。”

    曾可以、邵青堂、江寒等一行五人骑着马追赶吴秋遇和小灵子。一路没有见到那二人，别人自是着急，只有江寒心里最为坦然。

    江寒不禁心中一慌。崔柏问：“江师弟，你怎么了？”江寒急忙摇头：“没，没什么！”

    众随从急忙跳起来追赶。柯老三更是一人当先，嘴里大喊着：“偷马贼！你给我站住！”

    聂是非装模作样地摇着鹅毛扇子，跟白鹿司说道：“白鹿司这个名字不错。好像天上替玉皇大帝掌管鹿驼的职事就叫这个，有点仙风道骨的意思。”

    吴秋遇稍一回想，便也明白了其中的情节，对小灵子的细心更加佩服。

    曾可以急忙上来查看，邵青堂也跟了过来。只见蒙昆臀上插着一支短箭，中箭的地方流出的血都是黑红色的。曾可以失口叫道：“箭上有毒！”

    白鹿司稍稍缓过气来，上前说道：“我们本来一路追着，只是那白马跑得太快，我们实在追不上了。想是公子你们回来一定能堵到，我们就在这里歇了一下。怎么，公子没见到他们？”

    崔柏无奈地摇了摇头，尴尬地笑道：“小灵子姑娘，你真是……哈哈。既然师父已经吩咐过，我们做弟子的也不能不听。我看这样吧，我陪你们先在院中走走。等师父回来再安排出游可好？”

    曾可以回头问：“谁来把箭头给他拔了？”

    邵青堂心中一惊，但又不愿在客人面前泄露此事，便立即喝止道：“九佳，干什么大呼小叫的！没见这里有客人么？”

    二人回头往门里望了一眼，相视一笑，便骑着白马在荒野中奔驰而去。

    邵九佳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见到江寒紧张兮兮的样子，也觉得事情应该很严重，便听了他的，先回房间躲了起来，并把练功用的宝剑摘下来防身。

    吴秋遇说道：“祁翁老人对他有恩，他不说热心帮忙，反倒想着加害。真是坏了良心。哎呀，不好，他已经知道老人家在黑土甸，一定会去加害的。”

    吴秋遇愣愣地望着江寒的背影，几乎傻了。

    曾可以想了一下，说道：“这里只有一条路，咱们两相堵截，他们不可能骑马跑了。我看他们跑不远，多半是藏了起来。”

    一听这话，江寒心里当时就冷了一半，手里的短弩也无力地放了下来。他愣了一会，忽然把短弩对准了小灵子。吴秋遇大惊，又不敢轻举妄动。江寒没有发射，盯着小灵子问道：“你说的是谁？”

    小灵子说：“先调头往回走，别让他们看见。”

    柯老三和白鹿司等人见到曾可以，急忙都站起来。柯老三喘着粗气问道：“公子，你……你怎么……才来？人……马……我们……”

    那些人越走越近。江寒渐渐可以看清曾可以的面貌，一想到那个人是来“抢”九佳师妹的，就妒火更盛。他心中盘算着如何才能吓走来提亲的“敌人”，同时又不被师父识破，也暗恨自己当时没有在小灵子面前多问个主意。

    崔柏要留下照顾蒙昆并备办酒宴。邵九佳本来也要跟着去，一是要亲手抓住小灵子出气，一是想跟在曾可以身边再多看他几眼。邵青堂不同意，她也只好跺脚生闷气。

    “是他们？他们今天来，就是来提亲的？”江寒嘴里念叨着，心里早已是一团乱麻，手里的短弩又无力地放下来。

    江寒一听他就是那个姓蒙的，就是他给九佳师妹保的媒，招来这有势力的蓝衫公子登门夺爱，不由得把心中的愤恨都集中到了蒙昆的身上。他悄悄端起短弩，对准了蒙昆。

    小灵子说：“这就叫江湖险恶，人心难测。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去看后门了？”

    马厩里只有五匹马。邵青堂、曾可以、江寒各骑了一匹。曾可以带了一个精壮的随从，邵青堂选了一个能干的弟子。五个人骑马先走，其他人在后面徒步跟着。

    吴秋遇回想了一下，丘壑好像是这么说的，心里才踏实了，又疑惑地问道：“那黑土甸是怎么回事？”

    邵青堂以为曾可以听说邵府失窃是要帮忙，便说道：“曾公子，这区区小事，就不劳你们费心了。我即刻派人去追。”

    刚到后院，就被人叫住：“我正来找你们，你们这是……”说话的正是崔柏。

    眼看蒙昆等人走了过去，江寒瞅准空当，扣动扳机，一支短箭便朝蒙昆臀上射去。

    邵九佳问：“来的是什么人？”

    “我来。”江寒从人后挤出来，自告奋勇。他倒不是好心要给蒙昆帮忙，而是要乘机再整他一回。

    “公，公子！我在……在这呢！”聂是非摇摇晃晃跑了过来。他挤到众人身前，说道：“公子，我们在……追赶……偷马的……你的白马。你没……没堵到他们？”

    邵九佳这才看到曾可以，稍是一愣，见他面目俊朗、气质不俗，便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江寒心里酸酸的。

    众人一路说笑，谁也没有想到路边埋伏着一个人。

    邵青堂一脸尴尬。曾可以含糊说道：“啊，他呀，他骑不得马，就先留在邵伯府上了。”

    曾可以一愣：“果然叫你们撞见了。人呢？”

    崔柏正在门口等着，见师父带人回来，忙迎进门里，张罗大夫给蒙昆察看伤情。

    连吴秋遇都不禁好奇，不知小灵子到底有什么话要跟江寒说，竟还不忍心说。

    他们人在马上，位置高，还可张望得远些。吴秋遇隐隐看见庄稼地里有个小茅屋，忙问：“前面地里有个茅屋，去那里躲躲？”小灵子说：“好，就去那里。等把他们甩远了，咱们就下马。免得被马踩出痕迹。”

    “蓟州曾……先生？”邵青堂想不起何时跟他们有过关联，甚至都没记住曾梓图的名字。

    邵青堂便带人往回走，还吩咐了一个弟子先跑回去报信，准备接待客人。

    吴秋遇想了想，点头道：“真是啊。你主意真多。”

    二人从假山石后转出来，四顾无人，便要从后门离去。

    江寒刚出庄子，就望见十几个人远远走来。

    柯老三嘀咕道：“这工夫可去的不短了。咱们在这里白晒着，没什么事可做。不能找个酒肆饭馆的边吃边等么？”

    曾可以问：“蒙昆，你可忍得疼？你要忍得住，咱们就直接拔了，别耽误解毒。”

    小灵子拍了他一下，说：“怎么样？哈哈，让他们去斗，咱们走了。”

    可怜聂是非已累得晕头转向，还在后面远远地往这里赶来。这回他手里的鹅毛扇倒真是有了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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