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嘉鱼放下筷子,说:“马马虎虎吧。”
一个女孩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道歉,不管是否真心,至少这姿态已经放得够低,也给出了足够的诚意。作为男人,他也不至于揪住点芝麻绿豆大的事情不放,况且他本来就没放在心上。
反倒是杨晓,边吃边不时朝陈嘉鱼那边望一眼,再收回视线,一副颇不甘心又无可奈何地模样。
因为和沈念初相处的时间比其他人要多,她其实也比其他人都更了解沈念初的性格。
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接过去的时候,柔软指尖若有意若无意地划过他的指腹。
陈嘉鱼看着不远处掠过树梢的一只黑羽白翼的鸟儿,心里想。
沈念初,绝不像她外表那么般的温柔淡泊与世无争。
八月的正午,通往教室的路上,天空碧蓝,阳光耀眼,空气闷热粘腻,蝉鸣尖锐得像要撕破天空。
“嗯,不告诉你。”
“算了,你不想说就不说吧。”她见陈嘉鱼油盐不进,终于不再追问。
陈嘉鱼眼皮未抬,淡淡的说,“跟你没关系。”
这样的女孩,总是让一个男人为之难忘的。
不回头他都知道是沈念初。
陈嘉鱼站起身,边往外走边说:“我家隔壁的老婆婆活了九十八岁,你知道,她长寿的秘诀是什么吗?”
道理很简单,人总是希望能进入比自己更优秀的圈子,这样的话,连她自己的身价也可能随之上涨几分——就像哪怕一根草绳,如果捆上了大闸蟹,那也会变得身价不菲。
“我觉得,她的眼光好像有点问题。”
明明刚才被人嘲笑的是她好不好?
因为紧接着,蔡佳怡就微抬起脑袋,对他展颜轻轻一笑。
杨晓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道歉”这两个字一落入耳里,杨晓那斗鸡似的状态就蓦地消失了,转过头,满脸难以置信地问:“道歉?和谁?陈嘉鱼吗?”
……
“哈,你忘记他刚才怎么说我……”
陈嘉鱼朝她看去,她却已经收回手,正浑若无事地用纸巾轻擦着嘴角的一点油渍。
为什么还要她去主动向陈嘉鱼道歉?
但无论是否喜欢,现在都没有意义了……
蔡佳怡伸手在口袋里摸了摸,接着懊恼地轻叫一声,“哎呀,我忘带纸巾了。”她弯起红润薄唇,冲陈嘉鱼甜甜一笑,“不好意思,能借我一张吗?”
说话的是沈念初。
她见沈念初没动静,便开始吐槽:“陈嘉鱼明明向你表白过,现在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别的女生眉来眼去的……这算什么意思?向你示威吗?”
杨晓垂着眼,语气勉强算是诚恳地道:“陈嘉鱼同学,刚才是我误会了你,特地来向你道个歉,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为了区区的面子,如果失去了沈念初这个朋友,似乎不太值得。
她其实是一个外柔内刚的人,甚至可以称之为固执,一旦做出决定,很难动摇。而且她对自己、对朋友的标准都极高,不仅不会轻易将人视为朋友,如果发现你不再符合她的标准,也会直接将你从她朋友的名单中剔除。
就在这时,身后有人叫了一声,声音轻柔。
再怎么好吃的饭菜,吃了一百多年也吃腻了。
但她也很清楚,既然沈念初这么说了,如果她坚持不向陈嘉鱼道歉,沈念初会真的从此和她疏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