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章 暑期作业

一百岁，力量还是与二十岁的年轻人没有区别。”

    “原点。”马徉徉知道陆林北想说什么。

    “从前的部长是乔教授……”

    “明白，你们一点错也没有，应该抱歉的人是我，更换身躯太频繁了些。”

    “我希望人人都来‘收买’我。不跟你说了，我要去录爸爸和妈妈了。”

    “呸，你们想得美，别管是谁，反正比你爸爸长得帅多了。”

    “往大了说，名王星向大王星宣战快两年了吧？还有赵王星，一年前也加入星际战争，大王星以一敌三，难以为继，据说内部也有矛盾，反抗运动再度兴起，这就是所谓的内外交困吧？”

    “我不知道，客人的身份也不能透露，跟你一样，我也有需要保密的信息。”“大师”露出得意的笑容，好像在棋盘上将了对手一军，“不负责任猜测的话，他们大概是想掩饰什么，比如声称某些邮件不是自己发出去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大师”年纪不大，脾气却很大，气呼呼地拿出仪器，一边连接芯片，一边道：“程序人要什么‘习惯’？三千点，先付钱，不讲价。”

    “你来过？真讨厌你们这些程序人，更换身躯也就算了，每次还都完全不一样，让人没法记住。”

    “我是第一个？”

    “三个月了，谈判还是没有结果。算了，你去忙吧。”

    “怕是蒙不过乔教授。”

    陆林北露出笑容，“再见，祝你工作顺利。”

    “可能需要两三代人，但我抱有希望。”

    “肯定不是我。我认得你吗？”

    “哈哈，他们不傻，只是……千万不要对你妈妈说这句话。”

    “大师”撇撇嘴，显然不相信程序人的说法，“翟王星和大王星的战争已经进行多少年了？”

    “这么短吗？我感觉好像有十几年了。总之对我来说这是遥远的战争，唯一的影响就是生意一天不如一天，唉，反正从前也没好太多。”“大师”杂七杂八地发了一通抱怨，最后道：“和谈有过许多次，但我觉得这一次能够成功。”

    “但也不能随便涨价。”

    “对啊，介绍家人和朋友，先从你开始，然后是妈妈、爸爸和弟弟……”

    “今天是暑假第一天，马徉徉，你不会将我的假期给忘了吧？”

    “嘿，这不是考试。”话是这么说，“大师”还是受激，“最近我和朋友们接到不少奇怪的生意，有人让我们仿造身份。”

    赵肃征吐出一口气，“为什么不能将情报部门合而为一呢？告诉我，从前的部长是怎么对付那两个部门的？”

    “这么小，爸爸，我小时候也是这样吗？皱皱巴巴的。”

    卫兵笑道：“不算频繁，不算频繁。”

    陆林北道：“马徉徉，请你留下来，我有几句话要说。”

    “没准这个‘原点’就是真的，甲子星人能做出这种事情。”

    “目的呢？”

    “晓星，你在干嘛？”

    微电脑发出特定旋律的滴滴声，意味着有“熟人”入侵，马徉徉无奈而又高兴，向后靠在椅子上。

    “对光业公司来说，原点没变，他们的位置就不会变。幸运的是，整个世界的原点正在发生变化，而且不止一个。战争是一个原点，各大行星围绕着它重新寻找位置，据我了解，鲁王星、白王星因为没有直接参与战争，正在迅速崛起，几年之后，很可能就是他们挑起新的星际战争。数字大脑是另一个原点，拥有特殊能力的孩子越来越多，今天他们还是少数，等到下一次战争发生的时候，很可能会成为多数，在他们眼里，星际战争大概会是一种可笑的竞争方式。”

    “这位是马徉徉，我最好的朋友之一，爸爸、妈妈让我叫他马叔叔，可我就叫他马徉徉。他从事很重要的工作，但我不能告诉你们，一个字也不能透露。”陆晓星显然在模拟对同学说话。

    “那款游戏直接刺|激大脑，实际上是在欺骗你，让你以为一切都真。”

    “申请星际探索计划，甲子星刚刚提供一个理由，如果能尽快找到适合人类生存的新行星，将会解决许多问题，包括星际战争。”

    “底层系统的重启已经结束，但是谁也不知道癸亥是否被彻底删除，恰恰在这个时候，甲子星派出一艘神秘的宇宙飞船……”

    “大师”喃喃道：“程序人比铁公鸡还铁……还鸡……应该怎么说？”他趴在柜台上，很快睡着了。

    陆晓星往外走，“在访问李峰回之前，我要声明一句：乔教授不是我的朋友，从前不是，将来也不是……”

    信息联络部已经拥有专属的大楼，马徉徉进去的时候，机器认出他的身份，卫兵却要再三确认，然后道：“抱歉，马局长，我们必须……”

    “没关系，原点周围容得下任何观点，他的反对没准还会促进理事会做出星际探索的决定。”

    书桌上的微电脑里传来枚忘真的声音，“我可没说过要送给你，是让他以后叫你姐姐。”

    “其他人就算了，‘三个朋友’当中的另两位是谁？”

    “忘真阿姨也在吗？太好了。马徉徉，忘记说了，忘真阿姨也是我的朋友之一，但是不能叫全名。忘真阿姨说是要送给我一个弟弟来着，今天能到吗？”

    “陆少校希望晓星这一代人能够结束星际战争和光业公司之间的竞争？”

    “没有，纯粹是个人习惯，我希望外貌能符合真实年龄。”

    马徉徉摇摇头，没去追究，这些孩子就像生活在洞穴里的小耗子，熟悉废墟的每一个碎块，想抓住他们，需要出动一个分局的警察。

    “对，你是第一个，因为你是我的第一个朋友。”

    “在这种时候？”

    “所以他得罪许多人，连副部长都做不成。”

    接到钱之后，球体上的字发生变化，“你刚刚推动一下命运，从而也在推动世界，推动你自己”，十五秒钟后，恢复从前的内容，时间分毫不差。

    看到女儿进来，她露出微笑，然后发现了摄像头，“你在录什么？”

    马徉徉转账一千五百点，“你们这些游戏人不也一样？每隔几天就有人创造一个‘新世界’，最近又流行什么风格了？”

    赵肃征三个月前刚刚接任部长之职，他是李放鸢的心腹之一，对于提升部门的地位很有帮助，但他不太喜欢这份工作，被错综复杂的部门关系弄得焦头烂额，看到马徉徉先是愣了一下，“是你吗，马局长？”

    陆晓星向想象中的同学介绍道：“这就是我的妈妈，是不是你们见过的最美丽的人？你们别不服气，我见过你们的妈妈，谁也不如……”

    马徉徉道：“我才只是‘之一’吗？”

    “总有人起得比较早。”

    “我知道，但是……生活嘛，总得有一些欺骗和自我欺骗，说这些没用，那款游戏被删除得干干净净，反倒是《母星领地》还活着，它已经存在多少年了？”

    “今天是工作日，你们一家人都不用上班吗？”

    “当然，我又不傻。到了。妈妈，我进来了。”

    “所有人小时候都是这样。”陆林北道。

    “哦，你可真小气。”

    “没问题，下班之前我会交给赵部长。”

    马徉徉露出推销员般的完美微笑，“我能理解你的感受。”

    事实上，许多人喜欢这座岛，慕名而来，失望而去，但是一旦听说岛上出现新玩意儿，又会赶来，反复失望，乐此不疲。

    他想，世间的事情，没有真正的结束，只有一个又一个新的开始。

    “是。”

    “你既然感兴趣，那就是有看法。说出来，我来加以判断。”

    马徉徉很喜欢自己的新身躯，符合他一贯的审美标准，身材高大，但又不过分张扬，给人的第一印象是随和，他宁可像一头憨态可掬的棕熊，而不是张牙舞爪的雄狮。

    “哈哈，真是谨慎啊。正在进行的谈判能成功吗？星际战争打了这么多年，该结束了吧？”

    画面进入书房，“看见了吧，这就是我爸爸，原点试验学校的校长。”

    “甲子星的某些融合人一直试图恢复癸亥。”马徉徉已经明白陆林北的意思。

    “帮助其它公司处理信息。”

    “在视频通话时见过，她长得美，同学们都喜欢，还邀请我去赵王星玩儿，说是可以带我去任何地方，是任何地方。”

    “作业？”

    马徉徉刚刚进入自己的车，从附近的一堆废墟里突然飞出几枚石子，准确地击中车窗，三个孩子在废墟后面露头又消失。

    “我说过，纯粹是一种习惯。”

    “我们使用了一些特殊手段。”

    马徉徉也将右手放在凹陷里，默默在心里说了几句话，同时转走一千五百点，今天他给的钱数比平时要多。

    “大师”恍然大悟，笑道：“聪明的做法，话从我嘴里说出来，就不算你泄密了。嗯，让我想想，虽然有点看法，但是从来没仔细想过……首先你要明白，我根本不关心这场战争，我的家就在这里，垃圾岛，离岛一步对我来说就是外星，所以市政府清除垃圾，就是我眼里的星际战争。”

    “是我。”

    “谁也没能解决光业公司的利益之争，连普权会也不能。”

    “追踪癸亥呢？”

    “对啊，所以我更要好好完成作业。你坐在那里不要动，我录一小段就行。”

    赵肃征摇摇头，不以为然，但也没有反对，“情报总局和军情处又去理事会告状了，说咱们逾越界线，侵占他们的职责范围，你得写一份报告，解释情况，今天必须完成。”

    画面里的房间摆满手工制品，窗帘紧闭，灯光昏暗，处处显得神秘，陈慢迟坐在正中间的桌边，蓬松卷曲的长发几乎垂到地面，脸色苍白，眼眸出奇地明亮，成为屋子里最神秘的形象。

    “陆少校应该留在部里，或许……”

    马徉徉没有立刻离岛，转了个弯，来到另一家“店铺”，说是店铺，连个门都没有，在一大堆垃圾当中凹进去一块，里面供奉着一台微电脑，全息显示器夜以继日地显示一个画面，一个缓缓转动的半透明球体，上面有一圈字：命运悄悄转动，世界时时变化。

    “明白。”马徉徉笑道。

    “要看是什么信息。”

    “你应该加入情报部门。”

    陈慢迟笑道：“既然是作业，就严肃一点，别胡说八道。”

    “对啊，我在学校里有两个朋友，在网络里有七个朋友，此外还有三个朋友，你是这三个当中的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