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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讲 这一教育计划将归谁实施?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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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已经为我们的目的对新德意志民族教育的计划作了足够的说明。于是,下一个不禁产生的问题就是:谁应当处于实施这一计划的领导地位?在这个问题上我们可以指望谁?我们指望过谁?

    我们已经把这一教育作为热爱德意志祖国的最高的和当前唯一紧迫的事情提了出来,并且想与此相联系,首先将整个人类的改善和改造引入世界。但是,那种对祖国的热爱应当首先感召到处都管理德意志人的德意志国家,并且占有主导地位,在国家的一切决定中成为推动力量。因此,我们必须首先将自己期待的目光投向国家。

    国家会满足我们的希望吗?我们总是像不言而喻的那样,不着眼于任何特定国家,而是着眼于整个德国,那么,根据迄今为止的德国的情况,我们对它所能期待的东西是什么呢?

    在近代欧洲,教育本来不是发端于国家,而是发端于大多数国家也由之获得自己的权力的权力,即教会的天授精神王国。教会不是把自己看作世俗共同体的一个组成部分,而是把自己看作一种从天而来的、对世俗共同体来说完全外在的培育机构,它被派遣来,在它能扎根的地方,到处为这个外面的国家招募公民;它的教育目的无非在于,人们在另一世界里绝不会被罚入地狱,而是会怡享极乐。通过宗教改革,这种一如既往地像过去那样看待自己的教会权力,已经同它在以往甚至经常与之发生争执的世俗权力结合到了一起;这就是在这方面从那个事件中产生的全部区别。因此,对教育事业的陈旧看法依然存在。即使在现在的时代,而且直到今天,富裕阶层的教育也一直被看作是父母们想按照自己的喜好安排的一件私事,他们的孩子通常只是被引向这样一个目标,即他们的孩子本身有朝一日会成为有用的人。但是,唯一的公共教育,即民众教育,只是为了到天国过极乐生活的教育;主要的事情是信一点儿基督教和阅读,如果能做到,还有写作,一切都是为了基督教。人们的一切其他发展都委诸他们在其中长大成人的偶然的和盲目起作用的社会影响,委诸现实生活本身。甚至连从事学术教育的机构也都首先是为训练神职人员而设想的;这是主要的科系,其余的科系仅仅成了这个主要的科系的附属部分,而且在大多数情况下也只能得到从主要的科系退下来的剩货。

    只要那些居于治理国家的首要地位的人一直对这项工作的本来目的模模糊糊,甚至连他们本人都被那种对他们和别人的极乐生活的认真操心所感动,人们就可以有把握地指望他们对这种公共教育抱有的热心,指望他们为此所做的认真努力。但是,一旦他们认清了前一个目的,理解了国家的活动领域是在可见世界范围之内,那么,他们就一定会明白,对他们的臣民永恒的极乐生活的那种操心不能由他们承担,谁想在那里成为怡享极乐的人,谁就应该看到自己该怎样做。从这时起他们认为,在他们今后单纯听凭虔诚时代产生的教会组织和教育机构执行它们最初的使命时,他们也有足够的事情要做;不管它们对于已经完全改变的时代会怎样不适宜和不够用,他们并不认为自己有义务用他们在其他目的方面节省下来的开支支援它们,也不认为自己有理由进行积极的干预,用适宜的新东西取代过时的和不能用的东西,而且对于所有这一类建议总是有这样一个现成的答案:国家没有钱做这些。即使有过例外情况,这也是为了有利于高等教育机构,而这些机构显赫四方,给它们的赞助者带来了荣誉;但是,那种本来属于人类的基础,不断补充高等教育,又必定反过来不断受到高等教育的影响的教育,即民众教育,却仍旧不受重视,并且从宗教改革直至今天都处于日趋崩溃的状态。

    如果我们现在能够为未来,并从此时此地起,能够为我们的事情对国家抱有更好的希望,那么,国家就有必要彻底更换它看来迄今具有的那种关于教育目的的根本概念,认识到它迄今拒绝为其公民的永恒极乐生活操心是完全正确的,因为这种生活根本不需要特殊的教育,而且一种服务于天国的培育学校,像那种把权力最终已转交给国家的教会,是根本不应当存在的,这种学校只会妨碍所有实实在在的教育,其职务必须予以解除;而另一方面,则非常需要服务于尘世生活的教育,从这种扎扎实实的教育中,自然会轻而易举地附带产生出服务于天国的教育。到目前为止,国家越认为自己开明,它似乎就越坚定地相信,即使它的公民没有任何宗教和道德,它也能够单纯通过强制性机构达到它本来的目的,而且他们会按这种机构的意图,愿意遵守他们能够遵守的事情。但愿它从新的经验中至少已经学知,它无法这么做,正是由于缺乏宗教和道德,它才落到了自己目前所处的境地。

    关于国家怀疑自己是否也有能力担负民族教育的费用,但愿我们能够使它相信,它将通过这项唯一的支出,以最经济的方式解决其余大多数的支出,而且只要它承担了这项支出,它不久就只会拥有这项唯一的重要支出了。到目前为止,国家的绝大部分收入都用到了维持常备军上。我们已经看到这笔花费的结果,这就够了;因为进一步深入探讨这些军队的建立所造成的这种结果的特殊原因,超出了我们演讲的计划。与此相反,如果国家普遍实施我们建议的民族教育,那么,由于新成长起来的年轻一代受到了这种教育,国家从此刻起就根本不需要任何特殊的军队了,而是在他们那里就得到了一支在任何时代都还没有见到过的军队。每一个人都为使用他的体力的任何可能性而经过了完备的训练,他随时都具备这种力量,他习惯于承受任何艰苦努力,他在直接的直观中发展起来的精神总是历历在目,十分清醒,在他的心中,对整体、对国家和对祖国的爱永世长存,他是这整体中的一员,这种爱消灭了任何其他自私的冲动。国家一旦想要,就能召唤他们,将他们武装起来,并且可以肯定,没有任何敌人能够打垮他们。在治理得明智的国家中,另一部分操心和支出迄今都是用于改善广义的国家经济及其一切部门的,在这里,由于低等阶层难以教导和帮助,有些操心和花费已经白费,因而事情到处都收效甚微。但通过我们的教育,国家则会获得这样一些劳动阶层,这些阶层的人们从青年时代起就习惯于对自己的工作加以思考,已经有进行自救的能力和倾向;要是国家还能再以适当的方式扶助他们,他们就会对国家心领神会,心怀感激地接受它的教诲。一切财政部门都无须很多努力,就会在短时间内获得任何时代都还不曾见过的繁荣,如果国家想要计算,如果它到那时大概也还要附带了解各种事物真正的根本价值,它的第一笔费用就会获得千倍的利息。迄今为止,国家必须为司法机构和警察机构做很多事,却永远无法给它们做得充分;监狱和劳改所要国家支付开销;最后是赈济贫困的机构,越是为它们花钱,它们需要的费用就越大,在迄今为止的整个形势中,它们实际上显得是制造贫困的机构。在一个普遍实施新教育的国家里,司法机构和警察机构将会大量减少,赈济贫困的机构将会完全消除。早期的管教保证了以后免受很难进行的管教和改造;而贫困在一个按我们所说的方式受到教育的民族里是根本不存在的。

    但愿国家和一切给国家出谋划策的人敢于正视和承认国家目前的实际形势;但愿国家能活生生地认识到,除了未来几代人的教育这一领域外,国家决没有剩下什么其他的活动领域,可以在其中作为一个真正的国家,真正地和独立地进行活动,并作出一些决定;如果国家不是根本什么事情都不想做,它也就只能做这件事;但是,人们也将会完整地、毫不嫉妒地将这份功劳留给它!我们不再有能力进行积极的抵抗,这是一目了然的,每一个人都承认的,和我们原先就已经假定了的。那么,我们怎样能够面对那种认为我们怯懦和不配爱生活的指责,为自己因而丧失的生存的延续作辩护呢?没有任何其他办法,我们只有决心不为自己而生存,通过行动来证明这一点;我们只有把自己当做更有尊严的后裔的种子,仅为此才想保存自己,直到我们把他们树立起来。如果失去了第一个生活目的,我们究竟还能做些别的什么事情呢?我们的宪法将由他人给我们制定,我们的同盟和我们武装力量的使用将由他人给我们指明,法典将由他人借给我们,甚至我们的法庭和判决及其执行有时也将被人夺走;我们在不远的将来将无须对这些事情操心。人们没有想到的只是教育;如果我们正找事做,那就让我们做这件事吧!可以期待,别人在这件事情上不会让我们受到干扰。我希望————也许是我自己在这件事情上弄错了,但我只是为了这个希望还想活下去,所以我不能放弃希望————我希望,我将会使一些德意志人信服,使他们认识到,惟有教育才能拯救我们摆脱压迫我们的一切灾难。我尤其指望,危难已使我们更加倾向于警觉和严肃思考。外国人有其他的安慰和其他的手段;即使外国人可能有这种想法,我们也不能期待外国人会对这种想法有些注意或有些相信;我倒希望,如果他们一旦得知有人对教育的期望如此之大,这就会发展成为给他们的报刊读者消遣的一个丰富来源。

    但愿国家和那些为国家出谋划策的人,在着手这一任务时不会因为观察到期待的成果十分遥远而使自己松懈下来。如果人们想在导致我们目前命运的各种极为错综复杂的原因中,分析出那种唯独特别成为政府负担的原因,那就会发现,这些理应先于一切其他人而放眼未来、掌握未来的人,在时代的重大事件向他们涌来时,总是仅仅竭力试图使自己摆脱当下的窘迫境地;但在考虑未来的时候,则没有考虑他们的现时代,而是指望某种偶然的、会割断连续的因果链条的情况。但这种希望是骗人的。人们一旦允许一种推动力量进入时间,这种推动力就会持续下去,走完自己的道路,一旦在最初犯了松懈大意的毛病,过后的考虑就无法阻止它了。我们的命运已经暂时为我们免除了第一种只考虑现时代的情况;现时代不再是我们的。但愿我们不要保留第二种情况,即不是从我们自己身上,而是从任何别的什么东西上希望一个更好的未来。诚然,现时代无法安慰我们当中任何一个除了食物,还需要一些更多的东西维生的人,为职责活下去;只有对更好的未来的希望是我们还能得以呼吸的要素。只有梦幻者能把这种希望建立在一些其他东西之上,而不是建立在他自己为了未来的发展而能够置于现时代的东西之上。让那些统治我们的人,允许我们也像我们当中的人彼此看待对方和好人设想自己那样,看待他们吧;让他们置身于我们也十分了解的事业的首要地位吧,以使我们还能亲眼目睹那种东西的产生,而这种东西有朝一日将从我们的记忆中洗刷掉我们亲眼目睹的德意志人的名字所蒙受的耻辱!

    如果国家承担这个向它建议的任务,它就会在它的整个领土上毫无例外地为它的每一位新生的公民普遍实行这种教育;我们也只是为了这种普遍性才需要国家,因为这里或那里的个别开端和尝试,都是具有善良意志的个人的能力大致足以做到的。诚然,不能期望父母们会普遍愿意同自己的孩子分离,把孩子们交给这种很难使他们理解的新教育;但根据迄今的经验,倒是可以估计到,每一个还相信自己有能力在家里养育自己的孩子的人,会反对公共教育,特别是反对一种如此严格分离、如此持久的公共教育。在这种情况下,在遭到可以预期的反对时,我们迄今已经习惯于国家领导人用这样的回答来拒绝普遍实行新教育的建议:国家没有权力为这一目的而行使强制手段。他们想等待到人们普遍具有善良意志的时候,但没有教育,则永远不可能达到普遍的善良意志,他们就是用这种方法抵御了一切改良,而希望直到末日来临事物将依然如故。他们也许是这样一些人,这些人或者从根本上把教育视为一种可以或缺的奢侈品,在考虑到这种奢侈品时必须尽可能加以节省,或者是把我们的建议只看作对人类进行的一项新的大胆的试验,它可能成功也可能失败;就他们是这样的人来说,他们的认真必须加以称赞;这些人也许是这样一些人,这些人对迄今的公共教育状况赞叹不已,对这种教育在自己的领导下发展到多么完善的程度心醉神迷,全然不让自己感觉到,自己本该接受一些自己尚无所知的东西;所有这些人都与我们的目的毫不相干,如果有关这件事情的决定要归他们作出,那是应当抱怨的。不过,但愿也有些国家领导人,他们在这件事情上被当做顾问,而这些国家领导人首先完全是通过对哲学和科学的深入和彻底的学习获得自我教育的,他们的事业对他们来说是十分严肃的,他们对人和人的使命具有牢固的概念,他们有能力理解现时代,有能力把握,究竟是什么东西给人类目前不可避免地造成危难;假如这些人根据那些预备性概念已经亲自认识到,只有教育才能在无法阻挡地向我们突然袭来的野蛮和野蛮化过程面前拯救我们,假如他们的眼前浮现出一幅关于通过这种教育将会产生的一代新人的图景,假如他们自己由衷地信服我们建议采取的办法是无懈可击、毫不骗人的,那也就可以期望,这些人同时会理解,国家作为人类事务的最高管理者,作为唯独对上帝、对自己的良心负责的未成年人监护者,完全有权为了拯救他们也对他们采用强制手段。目前,究竟在什么地方有一个国家会怀疑自己是否也有权强迫其臣民服兵役,为此从父母那里夺走他们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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