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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讲 上述差别造成的结果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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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力,“野蛮的”一词又立即获得了新的意思,即“卑贱的”、“粗俗的”、“笨拙的”,于是,“罗马的”一词反而成了“高贵的”的同义词。这种看法对他们语言中的共同东西和特殊东西都发生了作用;它对前一种东西之所以发生了作用,是因为在采取措施,准备审慎地和自觉地构造语言的时候,这些措施涉及的是摈弃日耳曼语的词根,用拉丁语的词根构词,从而产生出罗曼语,作为宫廷语言和有教养阶层的语言;它对后一种东西之所以发生了作用,是因为在两个词的意思相同的情况下,一个用日耳曼语的词根构成的词几乎毫无例外地有卑贱和笨拙的意味,而另一个用拉丁语的词根构成的词则有更高贵和更卓越的意味。

    这仿佛是整个日耳曼部族的一个根本毛病,它也侵袭着祖国的德意志人,如果他们对此没有很认真地防备的话。即使在我们的耳朵里,也很容易听出拉丁语的音调高雅————,甚至在我们的眼前,罗马人的习俗也显得更高贵,与此相反,德意志人的东西却显得平庸;由于我们未曾有幸直接获得这一切东西,所以我们也很乐于间接地通过近代罗马人的中介获得它们39 。只要我们是德意志人,我们也就像其他男子汉一样,觉得自己是男子汉。当我们讲的有一半或一半以上不是德意志语言的时候,当我们接受显然不同的、看来完全来自远方的习俗和服饰的时候,我们就会自以为高雅。可是,我们这个胜利的顶峰是在这样一个时候达到的,在这个时候,我们已不再被看做德意志人,而被看做西班牙或英国人,而这要看其中哪一国的人当时最合乎时尚。但我们做得正确。德意志人合乎自然,外国人随意和矫揉造作,这是双方根本的不同点。假如我们保持前一种特点,我们就是恰好像我们的整个德意志同胞那样生活的,这些同胞理解我们,把我们当做与他们一样的人;只有当我们寻求外国人的庇护的时候,我们才会变为我们的同胞不理解的人,他们才会把我们看成另一种人。对于外国人来说,这种矫揉造作是自行进入其生活的,因为他们的生活原来在关键地方就是偏离自然的。但我们德意志人却必须首先寻求自然,并且使自己首先习惯于相信,某种美好、得体和合适的东西是不会自然而然地这样显现给我们的。造成这一切的主要原因,就德意志人而言,是他们认为业已罗马化的外国人很高雅,同时,他们也渴望自己同样举止高雅,并且在德国人为地在上等阶层与民众之间筑起一道已经在外国自然而然出现的鸿沟。关于德意志人当中流行的这种对外国的崇拜,我们已经在这里指出其根本原因,这也许就够了;我们将在另一时间指出这种崇拜广泛地产生后果的方式,指出所有现在把我们引向毁灭的弊端都有其外国的根源,当然,这些弊端也只有与德意志人的严肃认真,与德意志人对生活的影响结合起来,才必然会引向毁灭。

    除了由根本差别造成的这两个现象,即精神文化对生活有影响或没有影响,有教养阶层与民众之间存在或不存在一堵隔墙,我还引证了以下现象,那就是:拥有活生生的语言的民族都会勤奋努力和严肃认真,对任何事情都会不辞劳苦,相反地,拥有僵死语言的民族则宁可把精神活动看做一种天才的游戏,让这种活动为它那幸运的天性所左右。这种情况自然是以上所述的原因产生的结果。在拥有活生生的语言的民族那里,研究工作来自生活的需要,这种需要须通过研究得到满足,因此,这种工作就获得了生活本身带有的一切强制性的推动力量。可是在拥有僵死语言的民族那里,这种工作希求的,不外是用一种让人愉快的、适于审美的方式消磨时光,一俟它做到了这一点,它就算完全达到了它的目的。在外国人那里,这种情况几乎是必不可免的;但在德意志人当中,当这种现象发生时,夸耀天才和幸运的天性则是一种不值得他们崇拜的外国风气,这种风气像任何崇外现象一样,都是由于渴望举止高雅而出现的。不错,在人的内心没有一种原始动力————它作为某种超感性东西,有理由用外国的名称称它为天才————,世界上任何民族都不会产生任何卓越的东西。但这种动力本身只是激励想象力的,并且靠想象力产生出一些翱翔于大地上空,但从不完全确定的形象。要使这些形象降临于现实生活的大地和臻于完善,要使它们在这种生活中得到规定和经久不衰,这就需要勤奋的、深思熟虑的和遵照固定规则萌生的思维。天才给勤奋提供加工的材料,后者如果没有前者,要么只好加工已经加过工的东西,要么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加工。但勤奋把这种材料引入生活,这种材料如果没有勤奋,就会永远是一种空洞游戏。所以,两者只有结合起来,才能有所成就,若彼此分离,就会一事无成。此外,在拥有僵死语言的民族中,没有任何真正的创造性天才能爆发出来,因为他们缺乏原始的指称能力,而只能发展业已开始的东西,把它融入整个已经存在和完成的指称体系。

    至于特别大的辛劳,那当然要落在拥有活生生的语言的民族身上了。一种活生生的语言与另一种语言相比,能站在高度的文明发展阶段上,但它自身却从来都不能获得僵死的语言轻而易举地获得的那种完善和发展。在后一种语言中,各个词的外延是封闭的,它们的可能的、合适的组合也将逐渐穷尽。所以,愿意说这种语言的人,必须恰好照它的原样去说;但一俟他学会了这么做,语言就在用他的嘴说它自己,在替他思考和想象。可是在活生生的语言里,只要它确实是生机勃勃的,各个词和它们的涵义都会不断增加和改变,正由于这个缘故,它们的新的组合就成为可能的,并且这种从不停顿,而永远变化的语言,决不是在说它自己,而是谁想使用它,谁就必定会按他的方式,创造性地为他的需要去说它。后者无疑远比前者需要作更多的勤奋努力和实际锻炼。同样,拥有活生生的语言的民族进行的研究工作,如前面已经说过的,都要穷根究底,挖掘由精神本性产生概念的根源。相反地,拥有僵死语言的民族进行的研究工作,则只打算钻研某种外来的概念,使它成为自己能理解的。因此,后一种工作事实上只是历史学的和注解性的,而前一种工作则是真正哲学的。不言而喻,后一类研究能比前一类研究结束得更早,也更容易。

    因此我们可以说,外国的天才将沿着古代走出来的征途散播鲜花,为那种很容易被他视为哲学的处世之道编织秀丽的外衣;与此相反,德意志精神将开辟新的矿井,将光明和白昼带入它的深坑,开采出大块的思想岩石,未来的时代将用这样的岩石给自己建造住所。外国的天才将成为迷人的气妖,他靠轻盈的飞行,飘舞在从它的土地里自动萌生出来的花朵上,他不必把这些花朵压弯,就降落到了它们上面,吸吮它们那种能使神清气爽的甘露。或者,外国的天才将成为蜜蜂,它东奔西忙,从这些花朵里采集蜂蜜,极其井然有序地把蜂蜜淀积于合规则地筑起的蜂巢。然而德意志精神是一只雄鹰,它那雄壮有力的躯体高高腾飞,依靠强健的、千锤百炼的翅膀,翱翔于太空之中,以期上升到更接近于太阳的地方,在那里观看太阳,会使它心醉神迷。

    现在,让我们把迄今所述的一切总括为一个主要的观点。在历史地分割成古代世界和近代世界的人类的整个文明史方面,上述这两个主要部族对这个近代世界最初的发展大致发挥了以下的作用。生机勃勃的民族中已经在外国形成的部分,由于采用了古代世界的语言,就对古代世界有很密切的关系。起初,对这个部分来说,掌握古代语言最初的那种没有变化的形态,钻研其文化的各种古迹,将那么多的新鲜生活差不多都装入它们之中,使它们能够适应业已兴起的新生活,这将会容易得多。简言之,对经典古代的研究是从这些古迹开始,传遍近代欧洲的。在古代的一些仍未解决的课题的激励下,这种研究将继续致力于这些课题,不过,这当然仅仅是像人们致力于一个绝非由于生活需要,而单纯由于求知欲才提出的课题那样,轻而易举地对待它们,不花全部心思,而仅凭想象力把握它们,并且只靠想象力赋予它们以空中飘游的形体。他们会依靠古代遗留下来的材料的丰富性,以及使用此种方式研究它们的轻易性,把大量这样的形象带入近代世界的视野范围。如果古代世界的这些已经以新形式塑造成的形象到达本原部族的这样一个部分,这个部分通过保留的语言,仍处于本原文化的流动过程中,那么,它们也将引起这个部分的人们的注意,激起他们的自动性,尽管它们在仍然保留旧的形式时,也许在不被注意和察觉的情况下,已经从他们面前匆匆过去。然而,只要他们真的把握了它们,而不再像过去那样,仅仅手把手地传递它们,他们就会按照自己的天性把握它们,不是单纯知道一种外族生活,而是把它当做自己生活的组成部分;这样,他们就不只是把它们从近代世界的生活中推导出来,而且也把它们又引入这种生活,将以往只是空中飘游的形象变成有根有底、在现实生活环境中能经久不衰的形体。

    在外国人从来都不可能给形象提供的这种转化中,这时外国人从他们那里取回了这种经过转化的形象40 ;唯有通过这条渠道,人类才有可能沿着古代的道路不断向前发展,上述本原民族的两个主要部分才有可能统一,人类的演化也才有可能合规则地不断向前推进。在这种新的事物秩序下,祖国不会真正发现,这是由外国的某个暗示鼓动起来的,这个外国本身又是由古人鼓动起来的,而是她在以小比大时将不得不经常承认这个事实。可是,祖国却认真对待在那里只被表面地、草率地勾画的东西,并将其贯彻到生活中去。如前所述,这里不是用确切、深刻的事例描述此种关系的地方。我们将把这种关系留待下一讲去阐明。

    同一民族的两个部分就以这种方式依然成了统一的民族,而只有在这种分割和统一中,它们才同时成为嫁接到古代文明这根树干上的一个嫩枝,否则这种文明就会被新时代打断,人类就会又从头开始走自己的路。两个部分都必须以它们这些出发点不同而目标一致的使命认识自己和对方,都必须按照这些使命相互为用。尤其是,如果整体的全面的、完备的文明要取得显著进步,每个部分则都必须同意维护另一部分,使它保持原有的特性。至于谈到这种认识,那么,它也许应该来自祖国————祖国首先被认为有深刻的认识能力。但是,如果外国人对这种关系盲目无知,受表面假象的驱使,而每每企图剥夺自己祖国的独立,从而将她毁灭和吞并,那么,在他们的这个企图得逞的时候,他们便会由此切断他们迄今仍同自然和生命连结在一起的脉络,完全陷入精神死亡,而这种死亡随着时间的推移,本来就在日益清晰地显示出是他们的本质。这样一来,我们类族迄今仍在不断前进的文明发展过程事实上就会到此终止,而野蛮状态便一定会再度开始,无可救药地蔓延下去,直到我们都像野兽那样又全部栖身洞穴,而且如同它们一样地相互厮杀。这种局面确实会出现,而且必然会带来这种后果,这当然只有德意志人能够看出,也唯有他们将会看出,但那种对任何外来的文化都一无所知,因而对自己的文化赞赏不已的外国人,却必定会觉得,也可能永远会觉得这是来自没有教育好的无知之辈的一种愚蠢诽谤。

    外国是这样一方大地,浓浓云雾从这大地飘离,升腾至高高云端,甚至那些被罚入阴曹地府的古老神仙也通过这大地,仍然与生命领域联系起来。祖国是环绕这大地的永恒天国,在天国,薄薄的云雾浓缩为片片云彩,它们充满来自另一世界的雷公的闪光,作为滋润的雨露从天而降,使天国和大地融为一体,使天国采集的幼芽在大地的怀抱中发育生长。现代的提坦们41 想再夺取天国吗?天国对于他们将不是天国,因为他们是出生在尘世间的;天国的景象和天国的影响将离开他们,留给他们的将只有他们的那方大地,一块冷冰、昏暗、贫瘠的驻地。然而,罗马一位诗人说道42 ,一个提福俄斯43 ,或一个强而有力的弥玛斯44 ,或一个威风凛凛的波耳费里翁45 ,或洛托斯46 ,或投掷连根拔起的树干的勇夫恩刻拉多斯47 能做什么,如果他们面对帕拉斯48 铛铛作响的护盾自己已经倒下的话。恰恰是这块盾牌,无疑也会掩护我们,假如我们懂得用它保护我们的话。

    照我们看来,即使关于一种语言音调的优美程度,也不应根据取决于很多偶然因素的直接印象加以判定,相反地,连这样一种评论也必定可以追溯到一些固定的原理。一种语言在这方面的贡献无疑应该在于:首先,它完全发挥和全面展现了人类言语器官的能力;其次,它把这种器官发出的各个音素组成了一种合乎自然、抑扬顿挫的流动序列。由此可见,一些民族如果只能部分地和片面地培养它们的言语器官,并以读音困难或讲得拗口为托词,避免某些音素或其组合,而只觉得它们听惯的和能发出的声音悦耳,那就在这样一种研究中没有任何发言权。

    如何以那些更高原理为前提,从这方面作出关于德语的评论,在这里依然无法裁决。拉丁母语本身都是由一切近代欧洲民族按照它们自己的本地方言读音的,它的真正读法不容易予以恢复。因此,只剩下这样一个问题:与各种近代拉丁语相比,德语的发音究竟是否像某些人通常认为的那样不佳、生硬和刺耳?

    在这个问题彻底得到裁定以前,至少可以暂先说明,外国人,甚至德意志人即使没有偏见,不心怀好恶,何以觉得德语发音是这样。一个尚未开化的、拥有很活跃的想象力的民族,在心地十分纯正和摆脱民族虚荣心的情况(日耳曼人好像在过去完全如此)下,会受到远方的吸引,乐于把它希求的东西和梦想的光荣移植于这些遥远的国度和岛屿。它发展出一种浪漫 思想(这个词只是自己解释自己,一个更适合的词是无法构成的)。来自那些地区的声调切合于这种思想,唤起了它的整个神仙世界,所以受人喜欢。

    这可能造成一个结果,即我们的移居异地的同乡们很容易放弃了固有的语言,而接受外邦语言,所以我们作为他们很远的亲戚,甚至直到如今都喜欢那些声调,觉得它们很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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