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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鼓子詞五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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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間遂道其衷。翌日復至,曰:‘郎之言所不敢言,亦不敢泄。然而崔之族姻,君所詳也,何不因其媒而求娶焉。’張曰:‘予始自孩提時,性不苟合。昨日一席間,幾不自持。數日來,行忘止,食忘飯,恐不能踰旦暮。若因媒氏而娶,納采問名,則三數月間索我於枯魚之肆矣。’婢曰:‘崔之貞順自保,雖所尊,不可以非語犯之。然而善屬文,往往沉吟章句,怨慕者久之。君試爲諭情詩以亂之,不然,無由得也。’張大喜,立綴春詞二首以授之。”奉勞歌伴,再和前聲。

    懊惱嬌痴情未慣。不道看看,役得人腸斷。萬語千言都不管。蘭房跬步如天遠。 廢寢忘餐思想遍。賴有青鸞,不必憑魚雁。密寫香箋論繾綣。春詞一紙芳心亂。香雪居本嬌痴作嬌娘,不必作不比。

    “是夕紅娘復至,持彩箋以授張。曰:‘崔所命也。’題其篇云‘明月三五夜’。其詞曰:‘待月西厢下,迎風户半開。拂墻花影動,疑是玉人來。’”奉勞歌伴,再和前聲。

    庭院黄昏春雨霽。一縷深心,百種成牽繫。青翼驀然來報喜。魚箋微諭相容意。 待月西厢人不寐。簾影摇光,朱户猶慵閉。花動拂墻紅萼墜。分明疑是情人至。香雪居本魚箋作花箋。

    “張亦微諭其旨。是夕,歲二月旬又四日矣。崔之東墻有杏花一樹,攀援可踰。既望之夕,張因梯其樹而踰焉,達於西厢,則户半開矣。無幾,紅娘復來。連曰:‘至矣!至矣!’張生且喜且駭,謂必獲濟。及女至,則端服儼容,大數張曰:‘兄之恩,活我家厚矣。由是慈母以弱子幼女見依。奈何因不令之婢,致淫泆之詞。始以護人之亂爲義,而終掠亂而求之,是以亂易亂,其去幾何。誠欲寢其詞,則保人之姦不義,明之母,則背人之惠不祥,將寄於婢妾,又恐不得發其真誠。是用託於短章,願自陳啓。猶懼兄之見難,是用鄙靡之詞,以求其必至。非禮之動,能不愧心。特願以禮自持,毋及於亂。’言畢,翻然而逝。張自失者久之,復踰而出,由是絶望矣。”奉勞歌伴,再和前聲。

    屈指幽期惟恐誤。恰到春宵,明月當三五。紅影壓墻花密處。花陰便是桃源路。 不謂蘭誠金石固。歛袂怡聲,恣把多才數。惆悵空回誰共語。只應化作朝雲去。香雪居本多才作多情。

    “後數夕,張君臨軒獨寢,忽有人覺之。驚歘而起,則紅娘斂衾携枕而至。撫張曰:‘至矣!至矣!睡何爲哉!’並枕重衾而去。張生拭目危坐久之,猶疑夢寐。俄而紅娘捧崔而至,則嬌羞融冶,力不能運支體,曩時之端莊,不復同矣。是夕,旬有八日,斜月晶熒,幽輝半床。張生飄飄然且疑神仙之徒,不謂從人間至也。有頃,寺鐘鳴曉,紅娘促去。崔氏嬌啼宛轉。紅娘又捧而去,終夕無一言。張生辨色而興。自疑曰:‘豈其夢邪!’所可明者,妝在臂,香在衣,淚光熒熒然,猶瑩於茵席而已。”奉勞歌伴,再和前聲。

    數夕孤眠如度歲。將謂今生,會合終無計。正是斷腸凝望際。雲心捧得嫦娥至。 玉困花柔羞抆淚。端麗妖嬈,不與前時比。人去月斜疑夢寐。衣香猶在妝留臂。困海虞本作潤,香雪居本與此同。

    “是後又十餘日,杳不復知。張生賦會真詩三十韻,未畢,紅娘適至,因授之以貽崔氏。自是復容之,朝隱而出,暮隱而入,同安於曩所謂西厢者,幾一月矣。張生將之長安,先以情諭之。崔氏宛無難詞,然愁怨之容動人矣。欲行之再夕,不復可見,而張生遂西。”奉勞歌伴,再和前聲。

    一夢行雲還暫阻。盡把深誠,綴作新詩句。幸有青鸞堪密付。良宵從此無虚度。 兩意相歡朝又暮。争奈郎鞭,暫指長安路。最是動人愁怨處。離情盈抱終無語。

    “不數月,張生復游於蒲,舍於崔氏者又累月。張雅知崔氏善屬文,求索再三,終不可見。雖待張之意甚厚,然未嘗以詞繼之。異時獨夜操琴,愁弄悽惻。張竊聽之。求之,則不復鼓矣,以是愈惑之。張生俄以文調及期,又當西去。臨去之夕,崔恭貌怡聲,徐謂張曰:‘始亂之,今棄之,固其宜矣。愚不敢恨。必也,君始之,君終之,君之惠也。則没身之誓,其有終矣,又何必深憾於此行。然而君既不懌,無以奉寧。君嘗謂我善鼓琴,今且往矣,既達君此誠。’因命拂琴鼓霓裳羽衣序。不數聲,哀音怨亂,不復知其是曲也。左右皆欷歔。張亦遽止之。崔投琴擁面,泣下流漣,趣歸鄭所,遂不復至。”奉勞歌伴,再和前聲。

    碧沼鴛鴦交頸舞。正恁雙棲,又遣分飛去。灑翰贈言終不許。援琴請盡奴衷素。 曲未成聲先怨慕。忍淚凝情,强作霓裳序。彈到離愁悽咽處。絃腸俱斷梨花雨。

    “詰旦,張生遂行。明年,文戰不利,遂止於京。因貽書於崔,以廣其意。崔氏緘報之詞,粗載於此,曰:‘捧覽來問,撫愛過深。兒女之情,悲喜交集。兼惠花勝一合,口脂五寸,致耀首膏唇之飾,雖荷多惠,誰復爲容。睹物增懷,但積悲嘆耳。伏承便於京中就業,於進修之道,固在便安。但恨鄙陋之人,永以遐棄。命也如此,知復何言。自去秋以來,嘗忽忽如有所失。於喧嘩之下,或勉爲笑語。閒宵自處,無不淚零。乃至夢寐之間,亦多叙感咽離憂之思。綢繆繾綣,暫若尋常。幽會未終,驚魂已斷。雖半衾如暖,而思之甚遥。一昨拜辭,倏逾舊歲。長安行樂之地,觸緒牽情。何幸不忘幽微,眷念無斁。鄙薄之志,無以奉酬。至於終始之盟,則固不忒。鄙昔中表相因,或同宴處。婢僕見誘,遂致私誠。兒女之情,不能自固。君子有援琴之挑,鄙人無投梭之拒。及薦枕席,義盛恩深。愚幼之情,永謂終托。豈期既見君子,不能以禮定情。芸窗稗海本有松柏留心句。致有自獻之羞,不復明侍巾櫛。没身永恨,含嘆何言。儻若仁人用心,俯遂幽劣。雖死之日,猶生之年。如或達士略情,舍小從大,以先配爲醜行,謂要盟之可欺,則當骨化形銷,丹忱不泯。因風委露,猶托清塵。存没之誠,言盡於此。臨紙嗚咽,情不能申。千萬珍重!’”奉勞歌伴,再和前聲。

    别後相思心自亂。不謂芳音,忽寄南來雁。却寫花箋和淚卷。細書方寸教伊看。 獨寐良宵無計遣。夢裏依稀,暫若尋常見。幽會未終魂已斷。半衾如暖人猶遠。

    “玉環一枚,是兒嬰年所弄,寄充君子下體之佩。玉取其堅潔不渝,環取其終始不絶。兼致彩絲一絇,文竹茶合海虞本無合字。碾子一枚。此數物不足見珍,意者欲君子如玉之潔,鄙志如環不解。淚痕在竹,愁緒縈絲。因物達誠,永以爲好耳。心邇身遐,拜會無期,幽憤所鐘,千里神合。千萬珍重!春風海虞本作氣。多厲,强飯爲佳!慎言自保,毋以鄙爲深念也!”奉勞歌伴,再和前聲。

    尺素重重封錦字。未盡幽閨,别後心中事。珮玉彩絲文竹器。願君一見知深意。 環玉長圓絲萬繫。竹上斕斑,總是相思淚。物會見郎人永棄。心魂馳去神千里。香雪居本環玉作環欲,總是作盡是,神作人。

    “張之友聞之莫不聳異,而張之志固絶之矣。歲餘,崔已委身於人,張亦有所娶。適經其所居,乃因其夫言於崔,以外兄見。夫已諾之,而崔終不爲出。張怨念之誠,動於顔色。崔知之,潛賦一詩寄張曰:‘自從消瘦減容光,萬轉千回懶下床。不爲旁人羞不起,爲郎憔悴却羞郎。’竟不之見。後數日,張君將行。崔又賦一詩以謝絶之。詞曰:‘棄置今何道,當時且自親。還將舊來意,憐取眼前人。’”奉勞歌伴,再和前聲。

    夢覺高唐雲雨散。十二巫峰,隔斷相思眼。不爲旁人移步懶。爲郎憔悴羞郎見。 青翼不來孤鳳怨。路失桃源,再會終無便。舊恨新愁無計遣。情深何似情俱淺。香雪居本無計作那計。

    逍遥子曰:“樂天謂微之能道人意中語,僕於是益知樂天之言爲當也。何者,夫崔之才華婉美,詞采艷麗,則於所載緘書詩章盡之矣。如其都愉淫冶之態,則不可得而見。及觀其文,飄飄然彷彿出於人目前,雖丹青模寫其形狀,未知能如是工且至否?僕嘗采摭其意,成鼓子詞十一章,示余友何東白先生。先生曰:‘文則美矣,意猶有不盡者。胡不復爲一章於其後,且具道張之與崔,既不能以禮定其情,又不能合之於義,始則相遇也如是之篤,終相失也如是之遽。必及於此,則完矣。’余應之曰:‘先生真爲文者矣。言必欲有始終箴戒而後已。大氐鄙靡之詞,止欲歌其事之所可歌,不必如是之備。若夫聚散離合,亦人之常情,古今所同惜也。又況崔之始相得而終至相失,豈得已哉。如崔已他適,而張詭計以求見;崔知張之意,而潛賦詩以謝之。其情蓋有未能忘者矣。樂天曰:“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盡期。”豈獨在彼者邪!’”予因命此意,復成一曲,綴於傳末云。香雪居本何東白作河東白。

    鏡破人離何處問。路隔銀河,歲會知猶近。只道新來消瘦損。玉容不見空傳信。 棄擲前歡俱未忍。豈料盟言,陡頓無憑準。地久天長終有盡。綿綿不似無窮恨。

    趙令疇 字德麟,號聊復翁,宋宗室。元祐中,簽書潁州公事;坐與蘇軾交通,罰金,入黨籍。紹興初襲封安定郡王。有《聊復集》一卷,《侯鯖録》八卷。

    此曲皆以蝶戀花一調重復歌之,令畤自謂爲鼓子詞。宋時作鼓子詞者頗多,歐陽修有十二月詞,寄漁家傲調。本集未載。楊元素輯《時賢本事曲子集》有之。但詞前無記事之文耳。此十二曲以一曲起,一曲結,中間十曲分序元微之鸞鶯傳本事,頗與後世戲曲體制相類。故毛西河詞話已視爲戲曲之祖,而王觀堂考戲曲之源,亦詳述其詞,謂視後世戲曲之格律,幾於具體而微,是也。

    附 楊萬里 歸去來兮引

    儂家貧甚訴長飢。幼稚滿庭闈。正坐缸無儲粟,漫求爲吏東西。

    偶然彭澤近鄰圻。公秫滑流匙。葛巾勸我求爲酒,黄菊怨、冷落東籬。五斗折腰,誰能許事,歸去來兮。後三曲末句皆五字此句疑脱字。

    老圃半榛茨。山西欲蒺藜。念心爲形役又奚悲。獨惆悵前迷。不諫後方追。 覺今來是了,覺昨來非。

    扁舟輕颺破朝霏。風細漫吹衣。試問征夫前路,農光小,恨熹微。

    乃瞻衡宇載奔馳。迎候滿荆扉。已荒三徑存松菊,喜諸幼、入室相携。有酒盈尊,引觴自酌,庭樹遣顔怡。

    容膝易安棲。南窗寄傲睨。更小園日涉趣尤奇。盡雖設柴門,長是閉斜暉。縱遐觀矯首,短策扶持。

    浮雲出岫豈心□(原文此处为方框)。鳥倦亦歸飛。翳翳流光將入,孤松撫處淒其。闕文疑是知字。

    息交絶友塹山溪。世與我相違。駕言復出何求者,曠千載、今欲從誰。親戚笑談,琴書觴詠,莫遣俗人知。

    邂逅又春熙。農人欲載菑。告西疇有事要耘耔。容老子舟車,取意任委蛇。歷崎嶇窈窕,丘壑隨宜。

    欣欣花木向榮滋。泉水始流澌。萬物得時如許,此生休笑吾衰。

    寓形宇内幾何時。豈問去留爲。委心任運無多慮,顧遑遑、將欲何之。大化中間,乘流歸盡,喜懼□(原文此处为方框)隨伊。

    富貴本危機。雲鄉不可期。趁良辰、孤往恣游嬉。獨臨水登山,舒嘯更哦詩。除樂天知命,了復奚疑。

    楊萬里 字廷秀,廬陵人。初爲零陵丞,紹興中登進士。光宗朝官秘書監,出爲江東路轉運副使,改知贛州,請祠不出,後以寶文閣待制致仕,進寶謨閣學士,卒贈光禄大夫,謚文節。有《誠齋樂府》一卷。

    王國維《戲曲考》原曰:“此曲不著何宫調,前後凡四調,每調三疊,而十二疊通用一韻,其體於大曲爲近。雖前此如東坡哨遍隱括歸去來辭者,亦用代言體,然以數曲代一人之言,實自此始。要之曾、董大曲,開董解元之先,此曲則爲元人套數雜劇之祖。”王易《詞曲史》曰:“以今考之,則其第一、第四、第七、第十調爲朝中措,其第二、第五、第八、第十一調爲一叢花,其第三、第六、第九、第十二與譜載無名氏之平韻望遠行較近,然俱不用换頭,且純爲代言體。誠齋生於紹興初,卒於開禧二年,則此曲之作,殆與董解元西厢同時。然則元人雜劇,固參合宋金兩邦歌曲體裁以成一種新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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