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庭轩刚迈进凤青瑶院子的时候便是失魂落魄,方才一通发泄,似是将他所有的气势都给抽了去,现在的他,与一个无用之人有什么区别?
“南阳王。”紫曦斜靠在房门边,眼见君庭轩慢步而来,身体猛地一弹,差点儿摔倒在地。
“紫曦。”
若非周围安静得只有零星的蝉音,紫曦恐怕根本就听不见这一声叫唤。
“本王要进去。”君庭轩也不知道是在和紫曦说话还是和自己说话,整个人直截往她身边绕了过去,刚要打开房门,却被紫曦给拦了住。
“南阳王,太医在验尸呢!”看似不痛不痒地说着,可谁又知道紫曦心中的疼痛?
若非看不下去太医不停地将银针插进凤青瑶的喉咙与其他各处,她怎么可能会仅仅在外边儿等着呢?
“紫曦!”君庭轩的声音突然一亮,差点儿将紫曦的心给吓得从胸口跃了出来,“君凌烨的人,你当真相信吗?”
说着,他赶紧推开了房门,绕过屏风后,一抬手就拂落了太医手中的银针。
而安稳躺在床榻上的凤青瑶脑袋各处都扎满了银针,脸色铁青,双唇惨白,君庭轩只觉眼眶一热,扭头便把所有的脾气都发泄在了太医的身上。
“南阳王。”太医语气依旧冰冷,虽是行了一礼,但随即,再没有了其他表示。正要弯腰捡起银针,君庭轩却是重重地将她给呵斥了一顿。
“你是君凌烨派来的人吧?说什么皇室公正太医,其实还不是为了他而办事?说,他给了你什么好处?”
紫曦从未见过这样的君庭轩,早已站在一旁发愣。
许久没有进食过的她只觉得双腿发软,可当她目光一触及凤青瑶的脸庞之时,一股戾气便是偷偷窜进了她的手手脚脚。
“南阳王,你说笑了,微臣既然是一个太医,自然是为皇室办事!只不过恰巧钰清王找了微臣罢了,若是南阳王来找微臣,微臣一样会来!”太医的脸色一片冰冷,说起话来,也是不带任何的感情。
君庭轩可不管这些,扫了她一眼便撂下一句恶狠狠的话来:“所以,你查到了什么吗?”
“回禀南阳王,凤三小姐胃内虽有毒素残留,可并不是多量,应当是几日前所服,至于是不是此毒致使的三小姐过世,微臣尚且还不敢确定。”太医一一说道,眉眼大胆地盯在了君庭轩的身上。
在她眼中,可没有什么南阳王、钰清王之分,能入她的眼的,只有尸体。
“呵,你去禀告钰清王吧!”君庭轩匆匆摆手,示意她快点儿离开自己的视线,可她却是一动不动。
“怎么,还不走?”君庭轩一点儿也不愿意让这么个陌生女人打搅自己。
“回禀南阳王,银针还未去除,微臣还需继续验尸,若不然,很难确定三小姐到底是因为什么……”女人行礼刚说着,再抬首就瞧见了君庭轩更加狠厉的神色。
“让你去禀告就去禀告,哪里那么多废话!”
君庭轩怕是将这辈子的暴戾都给用尽了,看见这太医越发恭谨,他便是越发心烦。
紫曦缩在一旁一动不动,目光扫过凤青瑶,又扫过君庭轩,最终落在了那无辜的太医身上。
“太医,要不你还是先去禀告吧!这边,奴婢与南阳王都会看着!”紫曦哆嗦着唇,刚说完就被太医给反驳了。
“紫曦,验尸期间,不能让任何人触碰尸体,若不然,结果恐怕会出了差错!”太医不紧不慢地说着,脚步更是缓缓靠近凤青瑶,却一下被上来的小风与小闪给拦了住。
眼见事情越来越糟,紫曦心里头愈发慌了:“可太医,你不是已经有了答案了吗?况且,在你来之前,三小姐的房间也有人来过,府医已经查过,房间里唯有两个药碗中有毒。这毒与小姐体内的也是一模一样,难道,说小姐不是中毒身亡,真的有人信吗?”
“不行,此事关乎将军府、皇室,不可这般草率!”太医拧着眉头,脸上终于是多了几分波澜,她张开手,说什么也要把挡在自己面前的小风给推开。
小风讪讪瞥了君庭轩一眼,见他怒火冲冲,当即抬手一记手刀。
房间里这才安静了许多。
“把她带下去吧!”君庭轩冷冷地扫了太医一眼,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
若是从前遇上这样认真的太医,他定是会出言招揽,可是现在,他知晓自己完全失去了理智。
什么左膀右臂,什么江山,其实从一开始就不是他的。
他不是南秦皇室的血脉,他本就不能当皇帝。
所有人都散尽了,他缓缓走到床榻边,双腿突然间一软:“青瑶,你不是说一直把我当做一颗棋子吗?现在我这颗棋子废了,你怎么不醒过来寻其他棋子了呢?”
“你起来呀,让我看看,还有哪一颗棋子会比我更加适合……”君庭轩的声音越来越小,双目紧盯着凤青瑶已经僵硬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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