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阳光已然刺目得紧。凤青瑶略显懒散地拨弄着发髻之上的青绿色绸带,若有所思。
不一会儿,紫曦终于推开了房门:“小姐,这次连皇后娘娘都是惊动了,说是给你请了太医过来,现在正在同将军在厅堂谈话呢!”
当今皇后与凤麟炎可并没有什么交情,谈话?指不定是在用威胁的话语相逼迫呢!
“那你还不快赶紧收拾收拾厅堂?”凤青瑶草草地别了一眼,满是玩笑语气,说罢自顾自在脸上拍了些粉,将红润的脸色陡然间变得憔悴无比。
半躺在床榻上时,声音也开始有气无力。
紫曦听着那游离无迹的呢喃,若非早就知晓这是凤青瑶的假装,恐怕也得关切一番。
约莫等了半个时辰,凤青瑶只觉得整个人都要昏睡了过去,好在冰凉的蚕丝薄被一下又一下地刺激着她的肌肤。
正欲伸一个懒腰,房间之外突然起了一阵话语声。
“奴婢紫曦,见过皇后娘娘!小姐之病尚未查明,娘娘凤体须得安康,不可随意踏入房间!”
是紫曦的行礼声。
紧接着,则是皇后的惺惺作态之词。
凤青瑶只觉自个儿也不必多听。
房门终是被推了开,所来之人唯有紫曦。果真,这皇后就算再想讨好凤麟炎,也不可能这样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小姐,皇后娘娘正在厅堂同大小姐说话呢!”紫曦猛地捻了一下绣花鞋,眼底皆是不满。“恐怕这一次,大小姐又要在她面前说你的坏话了!”
“何足畏惧?”凤青瑶挑了一下眉眼,询问着太医何时才能到来。对于皇后,她本就没有多大的希冀。
皇后从一开始,不就是站在凤伊舞这边的吗?当下凤伊舞与君庭轩身有连理之约,同样正是她想要看到的场景。
她这次来, 指不定是为了什么。
凤青瑶略略蹙眉,双腿刚迈下床榻,屏风之外突然多了一个清脆的女音:“凤三小姐,奴婢为皇后娘娘的贴身宫婢云染,奉娘娘之命来探探您的病情吧,不知是否方便呢?”
探探病情?那不是太医该做的事儿吗?还要这个云染来做什么?
一个疑问猛地划过凤青瑶的脑海,可她仍旧是沙哑着声音回应:“那就劳烦云染做好防御准备!”
声音刚落,一个头缠大红色绸带花的小丫鬟便迈了进来,一面素白的帕子遮住了口鼻,但凤青瑶却能稳稳地从她的眉眼之中看出精明之态。
双垂髻,绞丝银钗,小脸同样是稚嫩。可这样一个看似幼稚的人能够陪同在新皇后身边,呵,恐怕城府极深。
凤青瑶暗暗绷紧了神经,颓唐般半躺在床榻边:“云染,劳烦你代我同皇后娘娘行礼了!”说罢,她正要起身,一旁的紫曦连忙将她给搀扶了住。
云染对她这个举止自然是满意。
“三小姐不必这般见外,以后您与娘娘也算是一家子人了!”
说着,云染从袖间摸出一个精致的牡丹双面绣锦囊:“娘娘特地让宫中绣娘替三小姐做了一个锦囊,意图锦绣之途、就此安康。”
那双如同含情的眸子不停地打量着凤青瑶,凤青瑶似是局促不安,偷偷将脖颈处的衣襟扯了一扯。她的脸颊之上皆是红点,即便是用白纱蒙着,只要云染定睛一看便能察觉。
“若是三小姐当下并不觉得困乏,云染便让太医进来替三小姐把脉!”云染之言之举皆是恭谨,与当初在承欢殿相见感觉颇有不同。
凤青瑶心里头不停地琢磨着这点儿变化,可又说不清。
“娘娘之举,臣女必定感激万分!”
感激,感激你个头!
凤青瑶暗自冷笑,盯着云染离开的背影,心中稍是划过了一道惶恐。她不能确定这太医会把出什么脉来,不过紫星之前提过,这毒,一般的大夫根据寻常病症望闻问切都不可能看出,也不知晓这太医医术如何。
不过,若是自己遮遮掩掩,反倒是在昭告自己佯装病症从而拖延婚期似的。
“三小姐!”所来太医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一双眼睛小得只剩下一条缝,凤青瑶只一见他那模样就忍不住想要笑出声来。
二人之间随隔了一道纱帐,可凤青瑶却能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
“还请三小姐将手腕伸出!”太医见凤青瑶这不停上下打量的姿态倒是有些惶恐不安,额头之上只一会儿工夫便满是汗水,可把脉在即,他尚且不敢偷偷擦汗,一垂头间,汗水竟是“吧嗒吧嗒”砸落在地。
颤颤巍巍地将滑腻的丝绸铺在凤青瑶手腕之上,紧接着又凝了凤青瑶一眼,声音之中满是沧桑之意:“三小姐,那臣便是得罪了!”
她不过是个将军府的三小姐,有什么可怕的?
抑或是,这太医是在怕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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