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染自始至终都站在门外,粗糙的小手端着盛着药的小碗,听着房间里的沉寂,根本不敢往里迈进一步。
猛地,房门被从里给拉开。
君庭轩虚晃了一下身子,从桃染身旁绕了过去:“照顾好母妃,否则,本王要了你的脑袋!”
说罢,君庭轩摔着衣袖而离,桃染急匆匆进屋放下小碗,却发现季素素已经哭成了个泪人。
“娘娘,你怎么了?南阳王他……”桃染一回想起君庭轩方才那叱咤风云的戾气便浑身发憷。
“没事,让他静一静吧!今天的事情,不许跟任何人说!”季素素擦拭着眼角,不经意间又是一咳,浓稠的鲜血猛然间滴落在地。“我没事!把药给我!”
明明知晓太医所开的药不过是寻常治疗伤害的无用之物,可她依旧每餐都喝,只为了让宫中的某些人放心而已。趁着桃染不注意,季素素将瓷瓶中的药丸倒了出来,一下咽了进去。
苦涩如人参,季素素眨了眨眸子,转身又划过了一滴泪水。
方才君庭轩在她耳边不停地询问,试图让她反驳自个儿所说的话语,可她唯有用缄默不言来面对,随即,君庭轩仰头扬了一抹讽刺的笑容,身子一转便迈着不稳的脚步走了出去。
今晚,注定会成为君庭轩生命当中的一个转折,可是她,本就是无可奈何。
若是这件事情被旁人给知晓,别说君庭轩的王位,单说他的小命能不能保住还是一个问题,因而她连桃染,这个伺候了自己数年的宫婢都是避开不谈。
谁又知晓,她是不是那个可恶的皇帝所派来的细作呢?
轿子刚落清水楼后院,君庭轩便跌跌撞撞而出,似有醉意,可根本滴酒未沾。
唐瑜斜楞着眼,自顾自地从腰间取出酒葫芦,还未凑于嘴边,君庭轩大手一伸就给他夺了去。
“君庭轩,你这是做什么?拿我的酒葫芦干嘛?”唐瑜心头一惊,正要夺回,可君庭轩却沉郁地盯了他一眼,惹得他身子几近僵直。
这君庭轩,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唐瑜不管如何暗自思量,都难以看出问题所在。
“你不是一直想要同本王喝酒吗?今日我就给你这个机会!”说着,君庭轩往凳椅上一坐,抬手就将茶杯往地上摔了过去,“莺姑娘,上酒!”
他怎么知道莺清月一直在外头候着?
唐瑜稍一撇嘴,似是对他这样使唤莺清月着实不爽快。他明明身上毫无酒气,这是玩得什么伎俩?怎么比自个儿还要会佯装?
“嘁,谁要和你喝酒?”唐瑜暗暗呢喃一句,但手已经下意识地去柜中取出精致的酒杯,落在酒葫芦上的目光迟迟未断。
看样子,自己不和他喝个酩酊大醉,他是不会把酒葫芦还给自己了。
真是二丈摸不着头脑!
莺清月端上酒,刚关切地询问了两句,就被君庭轩怒斥了一句。顿时站在原地怯怯不敢动弹。
“诶你这君庭轩,有什么事情同我说说有什么关系?非得装醉吗?你这蠢人,你没喝酒你知道吗?”唐瑜上前一把揪起了君庭轩的衣襟,抬手就将酒壶塞进了他的嘴中,君庭轩并未挣扎,反倒是大口大口地将醉忘愁给咽了下去。
酒水顺着下巴缓缓往下淌着,莺清月只在一旁看着就有些心悸,忙是出门同暗卫交代。
“好酒,好久,不愧是醉忘愁!”君庭轩咂吧了一下唇,看着唐瑜的双眼愈发迷离了。唐瑜晃了晃酒壶,兀自咒骂一句。
“到底什么事儿?”唐瑜靴子往一旁的凳椅上一架,颇有一副纨绔子弟嚣张模样,“你再不说,我可就要薄老板来训斥你了!”
君庭轩一听他提到了凤青瑶,眼底的凌厉锐减:“让她来有什么用……让她来做什么呢……”
他不过是呢喃了几句,唐瑜瞧着他这副模样更为奇怪。
“好啊,你不说就算了!大不了,我今日陪你一次!”唐瑜虽是终日满身酒气,可从未喝醉,不是千杯不醉,而是他那酒葫芦为特制,一边是酒,一边则是药,一来二去,喝下的酒早已化成了水。
君庭轩晃了晃他的酒葫芦,满是威胁。
“舍命陪君子?”
“哈哈!”唐瑜讪笑了两句,始终盯着被他牢牢把控在手中的酒葫芦不放。
月色渐沉,莺清月倚在房门边,听着里头那若有若无的调侃与低沉的训斥,心头倒有些发虚。君庭轩似是从未这样过。
那嘴角浓烈的笑容,分明就是用来遮掩心头阴郁的面具。
“莺姑娘!”凤青瑶满额薄汗,出门太急,索性着了紫曦的衣衫,而长发则是被白玉冠给扣了住。发尾摇曳在风中,不停地扬出淡淡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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