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冷月顾长生

    见此，菩提祖师喝道：“悟空，你在班中，怎么癫狂跃舞，不听我讲。”

    自上一次见过菩提祖师，菩提祖师再也未召见陆北，似乎已然将其忘记。

    拢起目光细细观看，正是菩提祖师。

    在胸前的粗布衣衫上搽了几搽，放入口中，咬了一口，汁水横流，倒是又脆又甜。

    一袭素色衣衫的陆北闭目静坐于木屋外一方几案后，百无聊懒地抚着【锦瑟】。

    菩提祖师神情无喜无辈地道：“今夜，我传你长生法门，望你好生修持。”

    大堂渐渐安静，弟子正襟危坐起来。

    说完之后，清冷星月光华，自二人立身之地方圆而起，另成一方界域。

    慢摇鏖尾喷珠玉，响振雷霆动九天。

    陆北按剑而立，眸若深渊，转身迎着晨曦，大步向木屋而去。

    但陆北深知菩提祖师另有安排，如何敢传授给他，也就顾左右而言他一般，将将搪塞过去。

    约莫半炷香之后。

    前日里，他金丹方成，在后山修炼【石中火】之际，被正在后山玩耍的猴子发现，猴子心中羡慕不已，当时就是出言讨教。

    自陆北与美猴王到来此地，已然是三天过去。

    猴王毛爪扯着陆北的一只衣袖，笑起来颇有一种没皮没脸的味道，但却让人升不起厌恶之感。

    外间如钩弦月，沉入西荒，薄薄山雾，渐渐浮起。

    金丹大道，他已了然于心。

    山中无甲子，转眼已六七年矣。

    陆北听得频频点头，暗自与几年来的所学一一映证。

    而陆北则是心中忧虑，一日更甚一日。

    正待，陆北搜肠刮肚，找个借口打发猴王之际。

    也不知多久，似乎是一夜，或许是一年。

    菩提祖师停下脚步，大袖飘飘，拂尘轻摇，负手而立，望着冷月道：“汝可知长生。”

    念及此处，对于自己七年内，达到金丹之境的那一丝自矜之心，也是渐渐淡去。

    陆北和猴王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静静地等待菩提祖师出来讲道。

    刷刷……

    猴王已然是乐不思蜀，习以为常。

    “呼。”

    铸就元神之前的每一个修道关碍，皆是被菩提毫无保留地一一传授。

    这个恐怕要在金丹成就之时，菩提祖师方能慢慢传授于他了。

    猴王走上前来，从怀里拿出两个毛桃，笑着扔给陆北一个道：“陆北，这是俺老孙刚从山里新摘的，你尝尝。”

    三尺匹练惊鸿带着凌厉杀伐之气，向出水蛟龙一般，向一竿翠竹刺去。

    猴王也咬了一口，身形矫健地跟上挑水向杂役院而去的陆北。

    噗嗤。

    忍不住手之舞之，足之蹈之。

    菩提祖师微微颔首，神色淡淡道：“你且随我来。”

    果然，最后菩提祖师对猴王对三百六十五种旁门的挑三拣四，面上佯装恼怒。走下瑶台，手持戒尺，在猴王的猴头之上，连打三下。走入里面，将中门关了，撇下众人离去。

    陆北心中虽然十分挂念长生法门之事，但也知道既然菩提祖师已经承诺自己长生法门，也不必急于一时。

    猴王道：“弟子本来懵懂，不知多少时节。只记得灶下无火，常去山后打柴，见一山好桃树，我在那里吃了七次饱桃了。”

    剑光在寂静的竹林里亮起，霜寒剑锋，夺月冷辉。

    猴子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暂且放下向陆北学习神通的事情。

    一处清澈的溪流前，芭蕉展叶，宛若绿屏，鸟鸣悠悠，静谧深远。

    一声悠远的钟磐声音传来。

    陆北望着这一幕，心中叹道，这猴王就要被传法了。

    陆北无心再弹，探手取过那柄浣花宝剑，起身在木屋外的竹林中舞起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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