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终至方寸山

    陆北面色惨白，有气无力地道：“到了么。”

    猴王笑着击节道：“到了，到了。”

    歌曰：【观棋柯烂，伐木丁丁，云边谷口徐行。卖薪沽酒，狂笑自陶情。苍径秋高，对月枕松根，一觉天明。认旧林，登崖过岭，持斧断枯藤。收来成一担，行歌市上，易米三升。更无些子争竞，时价平平。不会机谋巧算，没荣辱，恬淡延生。相逢处，非仙即道，静坐讲《黄庭》。】

    见崖头立着一块儿石碑。

    又见那洞门紧闭，静悄悄，杳无人迹。

    仙童摇头了摇头，也不再细究其中缘故，将陆北和猴王让进门来。

    陆北目光微微眯起，思忖道：“所谓斜月三星，正是【心】字。”

    正观看间，忽闻得林深之处。歌唱之声，隐隐传来。

    日映岚光轻锁屏，雨收黛色冷含青。

    阳光照射平静的海面，波光粼粼。

    这中年樵夫打扮非常，头上戴着箬笠，身穿布衣，足踏草履。

    ……不愧是道佛兼通的须菩提祖师。

    回头一看，见陆北身形摇摇晃晃，脸色不对。

    猴王扑的跳下树来，跑到陆北身旁，同样躬身一礼道：“仙童，我二人是个访道学仙的弟子，不敢在此骚扰。”

    猴王扯住樵夫的衣袖道：“老兄，你同我二人去去。若还得了好处，绝不忘你指引之恩。”

    此时正在那里挥斧砍樵，脖子上缠着一条毛巾，不时拿起来搽搽额角的汗珠。

    方看到海岸隐隐在望，正是西牛贺洲的土地。

    樵夫摆了摆手，拒绝道：“不行，不行。我若去了，岂不耽误我担柴出山，你自去罢，自去罢。”

    不知为何，他忆起了袁守城昔日关于福缘的一番话语来。

    这时，猴王打了个呵欠，伸出一只毛爪，揉了揉睡得红通通的眼睛。

    走到近前，仔细再看，乃是一个中年樵夫。

    “呀”的一声。

    雾气四合，海天湛蓝无垠。

    洞门半开，自里面走出一个丰姿英伟，相貌清奇的仙童来。

    猴王是个急性子，眼眸微动，就是问道：“那神仙住处，又在何地，离得远么，我却好去拜访他。”

    再念及石猴，六个字悄然浮上心头。

    望着眼前，修竹千竿，苍松翠柏，荷芷兰饶，流水潺潺的古奇山景。

    雾气竟然渐渐稀薄起来，最终完全散去。

    樵夫奇道：“我说什么神仙话？”

    此时陆北与猴王精神焕发，心情振奋，登山顶观看。

    都是感到虚弱不已。

    这前世八六版西游记的既视感，倒是令他心中唏嘘不已……

    “我二人才来林边，只听的说，【相逢处非仙即道，静坐讲黄庭。】，这黄庭乃道德真言，不是神仙，又是什么。”

    突然，他的心中无端起了一丝警惕。

    这雾……

    他握紧了掌中的那柄名为【浣花】的名贵宝剑，心中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淡淡惆怅情绪。

    终究不是什么长久之道。

    猴王大喜道：“陆北，醒醒，我们到了。”

    千峰开戟，万仞开屏。

    樵夫笑着打量两人一眼，道：“实不瞒你说，这个词叫做满庭芳，乃一神仙教我的，说常念念，可以解闷，不期让你二人听了。”

    陆北回头望去。

    叹道：“气数之道，果然玄之又玄。”

    一股被人窥视之感，悄然浮上心头。

    陆北心中微沉，不过却是上前一步，微微笑道：“仙童，你定是听错了。”

    陆北站立猴王身后，冷眼旁观，却无上前出言搭话之意，只是面带微笑，神态宁静地打着酱油。

    仙童走出来，高叫道：“什么人在此骚扰。”

    枯藤缠老树，古渡界幽程。

    陆北心中暗暗叫苦。

    见陆北神情冷峻中带着几分释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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