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荷塘波澜起

nbsp;何香弯弯秀眉皱起半晌，方舒展开来，浅浅笑道：“湘子，我知道了，谢谢你啊。”

    一个妇人正在对镜梳妆，身旁两个婢女伺候着。

    这时，何氏不知想到些什么，低头之间，眼眸一转，问道：“那香儿怎么办。”

    何氏扭脸疑惑道：“怎么了，老爷。”

    何香站起身来，明眸望着眼前的一片碧色荷塘，少女的声音甜腻中带着一丝清然。

    何香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柔声道：“翻来覆去，都是那几曲，湘子你也该学些新的曲子了。我都听腻了呢。”

    他与陆寻是多年的好友，当年意气相投成为好友。

    如今乍闻陆寻不假天年，他如何不生怅别之感。

    凉亭之处，风帘轻摇。荷塘之内，莲叶田田。

    “你说什么。”

    何度凝声道：“你的那点儿小心思，莫要再提了。我何家三代郡望，虽到了我这一代，没有出仕。但退婚反悔，这种有辱门楣的事，决然是做不出的。”

    他先前在陆北这个小辈面前，必须保持长辈的威仪体统，所以有些感慨，只能适可而止。

    韩湘子面上犹豫了一下，道：“恐怕，今天不成了，城中有一家要办婚事，我今天傍晚之时，还要到乐坊应卯呢。”

    这时突然想到了什么，韩湘子沉吟道：“对了，香儿。昨日撞你的那个人，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突然来你家了。”

    见韩湘子急切的模样，何香噗嗤笑了一声，当真是花容失色，仿佛石桌上的那株秀丽海棠，娇艳尚不能匹之一二。

    软声道：“湘子，没事儿的，我们明日再去也是一样的。”

    说着，何氏秀眉微皱，低声道：“老爷，那陆贤侄呢。”

    何度淡淡一笑，不以为意。

    韩湘子面皮涨红，神色急切道：“香儿，我不是……明日，我一早陪你去，好不好。”

    何香走上前去，拦住一个蓝衣婢女，奇道：“司夏，这药材不是在抱厦厅放的好好的么，怎么抱到我这儿来了。”

    说来，他和严府的老爷严慎当年可是同一年被举为茂才，不过性情相左，意气不合罢了。

    韩湘子闻听此言，心下方松。

    何氏惊异道：“抱厦厅，你怎么给安排到那去了，香儿的掩荷斋可是离得不远啊。”

    何香不知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秀气的黛眉微微蹙起，眼眸中也悄然浮起了一丝寒意。

    何氏见丈夫不依不饶，就是气苦道：“就你做不出，我就做的出么。你都不听人家把话说完，我有说退婚么。”

    何氏闻听此言，知道自家老爷行事缜密，也不再多言。

    闻听佳人谢言，韩湘子忙摆了摆手，翩然笑道：“恩，无妨的。”

    韩湘子脸色有些涨红，讪讪笑道：“那我，抽空再翻些古乐谱，学些新曲子。”

    此时正竖持着一管洞箫，闭目吹奏。

    听闻妻子提到营道县的严府，何度也是淡淡一笑。

    一个红衣少女端坐在石凳上，一只纤纤素手轻饶一缕青丝。

    何香宛若明玉的面容上，笑意渐渐收敛，星眸沉凝。如荷塘一般平静的心绪，莫名地起了一阵烦闷之感。

    何氏微笑道：“好了，就你光明磊落，好了吧。”

    何度步入其间，也不说话，到几案旁的绣墩上坐下，见几案上有茶，端起来慢慢地喝了一口。沉默出神。

    司夏梳着丫鬟髻，十四五岁的少女，眉眼稚嫩青涩，但不失一股清丽与可人。

    念及此处，何度嗤笑道：“他严慎当初见郑家风光，上赶着望脸上凑，结为姻亲。而今见人郑家一时落魄，猝然行悔婚之事，前倨后恭，小人行径，枉读圣贤书。”

    何府，掩荷斋。

    轻声道：“我听说，城北有个人得了惊魂之症，似乎非常棘手，我们什么时候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