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三千剑意，交感之果

遇强敌之后惨败而归，甚至重伤。

    是练气心法？是天道迷障？

    洞悉此心此志，有人需很久方能达到，有人需一生一世也未必洞察，有人则需重大挫折之后。

    剑痕在第二面石壁上重新开始，谈未然感觉，其中从天才跌落为普通人的悲哀与不忿，又酝有几分对某一个师门长辈的感激，似是被某一个长辈激发了斗志。

    消沉，振奋。再消沉，再振奋。失望，绝望，希望。循环不断。一个普通武者的奋斗，便在剑意之中娓娓讲述出来。

    第二十三条剑意之中，隐有几分雀跃，仿佛是在宗门比试当中得到不俗成绩，因而兴高采烈。此后二十余条剑意，旁人看来或许没什么，谈未然却读得出其中的轻浮。

    此乃问心之路。

    心轮动。精血化丝，游走身轮，从膻中穴这一点金府交汇之处，扩散全身。

    “可叹。多年来，此地已成惩戒弟子之地，几无弟子深入此地。反而令他一身技艺，在此落寞，始终未有人能发现。”

    “若我没料错，交感果蕴有光明自在剑！”谈未然很快从剑意中退出，重新看向交感果。

    谈未然微笑，屹立在剑意之前，凝神贯注的置入灵台清明。

    谈未然从书本上看过，交感花是一种世所罕见的宝物。不可服用，也不可入药，最为宝贵之处，是武者能从自家提炼一门技艺，寄存其中，以为传承。

    此后，从剑意来观其，宗长空隐约是来到第十一条剑痕，方是明白过来，剑意显然沉淀下来。

    谈未然若有所思，暂且不理会花|蕾，凝目沉入石壁之上的剑意之中。

    宗长空一定也未曾想过，会是一名弟子发现了他所留下的东西。

    大光明剑？宗门至高无上的技艺之一？只有宗主会？

    一言不发，指头宛如宝剑，不住挥洒，动作先是愈来愈快。后又变得愈来愈慢，谈未然的脸色愈来愈是苍白，渐渐满头大汗，终于啊的一声呼喊，从参悟之境中脱身出来。

    第五道剑意，已无须再看。

    “嗯？”谈未然一时激灵，忽的想起阴风威胁。定神感应一番，外边果然阴风凶猛，又无论如何都进不来此地，立时放下担忧。

    心生歪了，怎能摆正！

    始终对宗门有感情，就是叛出宗门，也未必能轻易割舍这份感情。宗长空在临死前悄然回来，留下一生技艺，显然未必就没有留下道统的意思。

    “今次能有这番收获，也真是意外。不过，既来之且安之！”

    显然，宗长空第一次来阴风洞，已是通玄境弟子。

    精血化散，谈未然的生命元气顿时澎湃绝伦。

    一直到第九十九条充满振奋的剑意，谈未然能看见，年轻的宗长空熬了几年，终于振奋起来。此次起伏，似乎给了宗长空很大的感触，后边的一百余条剑意都相当平稳。

    谈未然迟疑，暂也难以判断。按住心口，金府之中唯一的一滴精血悠然的旋转起来。

    第一道剑意，气势恢弘，似万山之中，一峰独然傲立，此时非自大，而是凌绝天下的自信。宗长空安然度过问心之路。

    剑意柔和，并无冲击性，也并无杀意战意。显见，宗长空留下剑意，是为了传授，是为了给人参悟宗门最至高无上的大光明剑。

    此前几条剑痕心情浮躁，显然未能给宗长空带来多少好处。此后第五条剑痕明显紊乱，谈未然就从剑意之中隐约感到，似乎宗长空因急于求成而走火入魔。

    剑意中的那一丝情绪，渐渐明朗，渐渐变强。是自信，更加是自大。从自信，到自大的变化，是潜移默化的，当时的宗长空根本未能发现心境变化。

    谈未然轻浅一笑，饱含讥诮。

    顿时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大口喘息，心中骇然不已。这大光明剑竟是如此难学，总也似有一些关窍过不了，莫非是练气心法的问题？

    公平！公正！

    第三道剑意，变得柔和且复杂，有喜有悲有怒也有哀。宗门主动批准宗长空创立见孝峰支脉，排斥之意极为明显。宗长空悲怒之余，隐隐也高兴自己立下道统。

    饶是宗长空所留剑意并无杀意，也绝非年轻弟子所能承受的。能来能发现的，不该是年轻弟子，而是长辈。

    坦言之，除了谈未然，宗门的年轻弟子，也绝无可能顶住阴风深入至此。便是年轻弟子深入，且来到此地，也很难顶得住数千道剑意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