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章 再救兰英

我一个要饭的花子就不跟着起哄了。哈哈。”

    吴秋遇、小灵子、孟兰英回到云来客栈。

    过了一会。吴秋遇和孟兰英从屋里出来。

    “好嘞。”小乞丐反正闲着无事，乐得帮孟兰英这个忙。

    康奇说道：“小兄弟，按说我败在你手上，没资格再问你话。可是，我们真的很想知道李袖兄弟是怎么死的。”

    “小灵子……”孟五斤一脸羞愧。孟兰英看在眼里，忙问道：“二叔，你怎么了？”

    小灵子指着曾可以说：“哦，原来你是跟着他找来的。还说什么心有灵犀，好会骗人。”她又对孟五斤说道：“孟二叔，那马卖就卖了，卖给他咱们不亏。白马本来就是他的，就当是还给他了。这银子咱们不还了。曾公子，你没意见吧？”

    胖少爷侯财旺在旁边死猪一样的睡着，酒气熏天。

    老叫花子刚躺下，以为又是孟五斤来骚扰，不耐烦地说道：“你有完没完啊？我都躲开你了，还来吵啥？”

    孟五斤拿着两锭银子，不知藏在哪里好。这试试，那瞅瞅，觉得搁在哪里都不安全。

    “哦，这样啊。”老叫花子点了点头，心里却在盘算着怎么把他打发走，免得时间长了露馅。他想了一下，说道：“嗯，他们怕是一时半会回不来。你先回去睡觉吧，明天晌午再来，我叫他们等你。”

    吴秋遇一愣。小灵子急忙问道：“是什么人？”

    吴秋遇想起当初跟师父下山时，在感生祠见过的青衣堂的李袖，嘀咕道：“又是北冥教青衣堂的人。”他这么一想，嘴里竟然说了出来。

    吴秋遇无奈，说道：“要是我坚持过了十招，你可得说话算话，告诉我孟姑娘在哪儿。”

    忽听外面脚步声响。吴秋遇在院中喊道：“灵儿，你们在哪儿？”

    吴秋遇惊觉背后有风声，暗叫不好：怎么还在交手之中，就想着帮人推拿的事了？情急之下，他手上运力，左臂向后一挥，打出一招“干拍鬼影”。这是“降魔十三式”中的第二招，济苍生曾经用他打伤无际和尚。

    此时已经过了第九招，只差最后一招便要有人兑现承诺。

    康堂主只道他是在装傻充愣，有些动怒：“小兄弟，你要是不说实话，怕是过不了今天这关。”

    曾可以看了看他，问吴秋遇：“他不是替你们去卖马的？”吴秋遇摇了摇头。

    小灵子正走到门口，听到侯财旺的声音，一脚踹开房门，闯了进来。

    偏巧此时小灵子和那个小乞丐陈起子跟着吴秋遇到了门外，看着他去追二秃子胡达。小灵子手里拿着吴秋遇留给她的短剑，心中高兴：这一回，他倒细心。

    康堂主一愣，上下打量着吴秋遇，问道：“这位兄弟，你还在哪里见过我青衣堂的人？”

    胡达的住处。一间亮着灯的屋子里。

    康堂主白了他一眼，自己往后退了一步，冷冷说道：“我现在给你个机会，让你也亮亮本事。你要能在我康奇手下挺过三招，我放你回去，绝无二话。你若坚持不了三招，我再问话，你要是还这么装傻推搪，可别怪我以大欺小。”

    曾可以跟老叫花子话不投机，久留无趣，便拱手告辞。老叫花子继续到床上躺着。

    胡达稍稍愣了一下，忽然说道：“众位好汉，救救我呀。后面有歹人要杀我，要杀我呀。”也不等众人醒过闷来，他便跌跌撞撞地跑了过去。跑出了七八步，他又停下脚步，故意回头大声喊道：“兄弟们，拜托了！改日咱们再一道喝酒！”

    吴秋遇取出定心剑，插入门缝，上下一削，那门闩便断作两截。有一截门闩滑落到地上，发出叭嗒一声。

    曾可以从房间里出来，正见到吴秋遇和小灵子回来，忙迎上去说话：“秋遇兄弟，小灵子姑娘，你们回来啦。我正在这等你们呢。”

    吴秋遇和小灵子都知道他在开玩笑，既然他不愿意说，也不好再问。

    这时候，北冥教青衣堂的人都围了过来。康堂主一把攥住吴秋遇的右臂，阴沉地说道：“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地把当时的情形说清楚。”

    陈起子带路，吴秋遇和小灵子去追赶二秃子胡达。小乞丐路很熟，很快三个人便找到了胡达的住处。

    吴秋遇刚跑到他们近前，听到胡达那一句“小娘子送给你们”，又见众人哄笑，马上想到孟兰英是在他们手上，便停下脚步，警惕地看着眼前的一伙人。

    小灵子一笑：“你不用客气，孟姐姐。还好我们来得及时。等秋遇哥哥回来，咱们就一起回去。”

    小灵子急忙应道：“我们在这个屋里，秋遇哥哥。孟姑娘也在呢。”

    吴秋遇摇头道：“我不跟你打架。我只要找回孟姑娘。”

    看到两个人熟悉默契的样子，孟兰英若有所思。

    吴秋遇和小灵子与他作别，陪着孟兰英一起回云来客栈。

    曾可以笑道：“哈哈。丐帮也没什么不好，只是不适合你们。秋遇兄弟去了，没的说，顶多日子艰苦一点，忍一忍也能凑合着过。可是姑娘你呢，小灵子。你想想，天天周围都是一群叫花子，恐怕还都是男叫花子，是不是多有不便？你受得了么？”

    吴秋遇说：“三招打完了。现在可以告诉我孟姑娘在哪了吧？”

    小灵子想想也觉得可怕，但是嘴上却说道：“那有什么，总比整天提心吊胆过日子强。哎，对了，你怎会知道我们住在这儿？”吴秋遇暗赞赞叹，她脑子转得够快的，自己也一直纳闷呢，只是刚才一直听曾可以在说话，没来得及问。

    这时候，孟五斤和孟兰英走了过来。

    孟五斤正在心急如焚地往街头张望。忽见那位买马的公子朝客栈走来。“只怕是嫌马太贵了，来要银子的。”他想到这里，急忙跑进去准备躲起来。

    小乞丐问道：“这个胖子怎么办？”

    这时候，小乞丐陈起子也冲了进来，用打狗的棒子看住侯财旺，对小灵子说：“小灵子姑娘，这个交给我吧。你去救那个姑娘。”

    “哎呀，我鞋，鞋还没穿呢。”老叫花子吵嚷着，硬是被推出了门口。

    此时青衣堂众人才如梦方醒，有的人去扶康奇，有的拉开架势防范吴秋遇。

    胡达哼了一声，冷笑道：“就凭你们三个，一个傻小子，一个黄毛丫头，一个小叫花子，也敢来救人？哈哈，我看你们就是来送死的。老子叫你们走不出这个门去！看叉！”说着便举叉朝吴秋遇打来。

    小灵子说：“加入丐帮有什么不好？”

    侯财旺醉醺醺反应迟钝，又仗着是在他姐夫胡达的隐秘住处，没有想到会有人来救孟兰英，只当是胡达的手下进来。他两手继续在孟兰英身上乱摸着，头也没回就骂道：“混蛋！你们吵什么？都给我出去！别打扰本少爷的好事。”

    吴秋遇还是那两句话反复说。青衣堂的人都听不下去了，在一旁叫道：“堂主，别听他废话了，打吧。”

    胡达回头见吴秋遇追得紧，心中惶恐，慌乱中差点撞上北冥教的人。

    “二叔，你好糊涂啊！”孟兰英知道了真相，也觉得脸红，“咱们明天就去把马找回来，然后好好赔罪。”

    康奇吃力地站起来，自己摸着那酸麻的半个身子，羞愧道：“小兄弟，你功夫了得，在下佩服！”

    吴秋遇只顾痛心疾首，根本没在听他说什么，忽然想到小灵子还在胡达住处，也顾不得跟众人道别，便急忙回去找小灵子了。

    吴秋遇第一招吃到了苦头，马上集中了注意力，施展随心所欲手跟对方周旋。

    见吴秋遇并不排斥谈话，曾可以继续说道：“我看不如这样。家父梓图公热心武林公益，喜好结交英雄。我曾家虽说算不上武林正宗，但是近年来在江湖上也有一定的影响。如果秋遇兄弟一时找不到更好的去处，不如暂且到我曾家安身。”

    不等吴秋遇作答，小灵子急忙开口说道：“公子你为人和善，像是个好人。只是你手下的蒙昆和天山恶鬼之流，怕是容不得我们。我们都不过他们，也不想过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你的好意呀，我们心领了。”吴秋遇也冲着曾可以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小灵子的说法。

    小乞丐把绳子接了，吩咐侯财旺爬上炕沿趴好，然后高高兴兴地把他的手脚反绑到一起。又从屋里随便找了点东西，把他的嘴堵了。

    陈起子自告奋勇，要翻墙进去开门。小灵子笑道：“不用那么麻烦。秋遇哥哥，你用短剑把门闩直接削断了就行。”

    陈起子在汾河渡口受过这个胖子的气，因为自己是乞丐，被他拦着差点上不了船，又亲眼目睹了这胖子在渡船上的所作所为，知道他根本不是什么好人，再加上他是胡二秃子的小舅子，那便连胡达刺伤崔长老的仇也一并发泄在他身上。

    康奇在地上卧了一会，才愣愣地欠起身来，仍觉得半个身子酸麻，胳膊都抬不起来。幸亏吴秋遇那一掌是仓促打出，只有两三成的功力，不然恐怕康奇的半个身子就要废了。

    康堂主只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并不气恼，只想让他过去便了。

    曾可以按门牌找到吴秋遇的房间，轻轻敲了两下。

    曾可以解释道：“听说秋遇兄弟住在这里，便想着过来看看。怕他白天出去游玩，见不到，这才深夜造访。不成想在这里见到倪老前辈，晚辈真是三生有幸。”

    客栈的伙计和掌柜的看到他们回来，一个个惊讶不已。先是小灵子负气出走，午后吴秋遇去找小灵子，后来小灵子一个人回来，听说孟兰英丢了，又出门去找。现在三个人竟然一起回来，确实有点匪夷所思。

    “你想怎么样？”吴秋遇盯着他，“我只求你们放了孟姑娘。我求求你行不行？你要是放了孟姑娘，问什么我都说。”

    小灵子赶紧去把孟兰英扶了起来，用定心剑把绳子割了。

    小灵子一时想不出来会是谁，拉着吴秋遇就往后面走。孟兰英也在后面紧紧跟着。

    康堂主点头道：“你们这次有福气，正赶上路大长老到了楼烦，还说要接见你们呢。”那些人听了自然高兴。

    吴秋遇说：“那，刚才，那个，他说送给你们，还要请他喝酒……”

    康堂主惊诧道：“你见过李袖？那他人去了哪里？”

    康奇只道刚才是自己一时失误，对新一轮交手是信心十足，便满口答应：“好，我答应你。如果你挺不过十招，就得告诉我李袖的事，也不能反悔。”

    孟五斤摇着头，叹了口气：“唉，我对不起小灵子，叫她受委屈了。”孟兰英先是一愣，马上想到了早间争论偷马的事，盯着孟五斤问道：“二叔，难道……真的是你把马拉去卖了？”孟五斤点了点头，继续摇头叹息。

    再次交起手来，康奇终于发现，刚才并非自己一时失误。这年轻人身上的功夫着实不弱，那身法是出奇地灵活，叫人完全接近不得。其实，他还不知道，吴秋遇是不想和他拼杀，才一味闪展躲避，吴秋遇根本没有主动打出过一招攻势。

    小乞丐正好手疼了，也便停了手，对侯财旺说：“你还不谢谢姑娘？”

    吴秋遇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他死了。”

    曾可以知道蒙昆、天山恶鬼等人与他们有过节，小灵子的话是有道理的。不过令他心中暗喜的是，他们虽然没有答应，但是并没把话说死。既然他们顾忌的是蒙昆和天山恶鬼，将来只要设法让这些人与他们见不着面，事情还是有转圜的余地的，倒也不急于这一时。于是又试探着问道：“你们一直跟着倪帮主，难不成是要加入丐帮么？”

    老叫花子正在房中躺着，见孟五斤慌里慌张地跑进来，一下子坐起来，问道：“怎么了？又来歹人了？”

    小灵子抓起炕上的几段绳子丢过去，说：“先捆上再说。”

    康奇一招打过去，没觉得吴秋遇有多大本事，也就更加放心，手上还稍稍减了些力气，只怕伤了这个年轻人。

    老叫花子支吾说：“啊，什么事啊？”

    侯财旺把手从脸上拿开，作揖道：“多谢姑娘！多谢姑娘！”

    吴秋遇只想救人，不想伤人，因此也没追过去再打。胡达爬起来，怯怯地溜到门口，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孟五斤把他拉下床，就往门口推。老叫花子叫道：“你干什么？坏人来了我可挡不住！”孟五斤说：“没有坏人。你出去走走，先让我一个人待会。”

    吴秋遇用左手掰开他的手，说道：“我不想跟你说那个。我只想找回孟姑娘。你要把孟姑娘放了，我可以跟你讲，你问什么都行。”

    小乞丐一连打了七八下，而且每一巴掌打在侯财旺脸上都是啪啪作响，疼得胖子哎呦惨叫。

    老叫花子敲了一阵子，见孟五斤始终不开门，只得到隔壁吴秋遇的房间里去歇着。

    曾可以笑道：“没意见，没意见。只是以后这白马我可得看好了，不能再被你们拿去卖一回。”

    吴秋遇和小灵子也都跟着笑了，心里也认定他是个好人。

    孟兰英说：“我没事。多亏了秋遇公子赶走坏人，小灵子姑娘及时赶到，救了我。”

    老叫花子笑道：“他们的事用不着我费心。好像也用不着你操心吧？”

    小灵子一面帮孟兰英解脱绳索，一面说：“这是定心剑。”她说完就后悔了，马上想到，这消息一旦走露出去，说不定会惹出什么事来。她紧张地看了看侯财旺和陈起子。

    “什么孟姑娘？”康堂主当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继续追问道：“我问你，李袖去了哪里？”

    小灵子默默地转过脸去，叫上小乞丐一起出了屋子，轻声说道：“我们在外面等。”

    吴秋遇的手很快，是把康奇的脚腕给抓住了，怎奈康奇腿上的力道太大，根本拦不住。吴秋遇只得绷着右臂支撑身子，随着康奇的腿脚向后撞去。他身后之人猝不及防，硬生生被撞了出去，仰面摔出好几步远。待到康奇的腿伸直没了力道，吴秋遇才松了手，转身观看。

    曾可以一拱手：“秋遇兄弟，小灵子姑娘，天色不早，不打扰你们休息了。我的话，希望你们再好好考虑一下。我曾家随时欢迎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