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卷三十七·書牘一

首页书架加入书签返回目录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報蔡敬夫大參

    某再拜謹報:簿書法令,本非粗事,且亦不能俗人,大人經世之實際,煉性之借資也。以我公當之,益自不俗。王右軍「所謂通識,隨處行藏」,桓宣武云「我不為此,那得坐談」,此之謂也。二人豈是俗人,世亦有何者能俗之?以此知風雅世務,達人不分為二也。

    嗚呼!賢則勞,愚則逸。安得當事者如公數人,屈首此中,而使某輩異時享坐談之福哉!今天下上下內外,別成一景象,非揮霍弘才不能著手。然亦非幽恬淵淨者,膽決不堅,識決不透;亦未有不幽恬淵淨,而可謂真揮霍弘才者。公其人也。睹前武昌寄詩及今見寄五詩,豈是下根人所為?某以為學術經濟,識者於此可以潛窺。某非能為佞,公亦非受人佞者也。

    吾邑譚元春字友夏者,異人也,比於某,真所謂十倍曹丕。讀公之詩,知其人。今寄其《簡遠》《虎井》二集,當自知之。譚生今年二十六,尚為諸生,其時義可出入嘉賓、子遜,砥礪名行,老成簡練,他日有用之才也。有此異人,不可不使公知之。

    見來詩及先師雷太史,知惜才異世,一片豪傑菩薩肝腸。此公不死,當是救時之相,且其資近道,趙大洲之流也。今其家在部下,上有老母,妻子孤貧,俗態寒灰,一語州守勿溺之,幸甚幸甚。

    餘緒頗具扇頭五詩,兼金遠餉,不宜隨俗卻謝,拜命九頓。劉忠宣建祠,非公不能作此舉。止須煩自作一碑記,後一經俗筆補卻,辱矣辱矣。

    與徐惟得憲長

    朱翁貧老,足跡半朱門,口不及事,亦有守人也。比見其冬月無絮,哀之甚。貧士不能為之地。而叩其家中窮苦狀,有十百倍如衣無絮者。此一端猶非其所急,特口不肯言耳。尤以宿庇宇下,飲啄恩多,不忍以饑寒言辭頻發諸口,以愁仁人之耳。某通家年少,稔翁欲聞此言此狀,故代言之。口惠無實,借手任德,薄甚罪甚。

    與譚友夏

    奇俊辨博,自是文之一種。以施之書牘題跋、語林說部,當是本色。至於鴻裁大篇,深重典雅,又當別論。正恐口頭筆端,機鋒圓熟,漸有千篇一律之意。如子瞻所稱「斥鹵之地,彌望皆黃茅白葦」,此患最不易療。

    又文字一篇中佳事佳語,必欲一一使盡,亦是文之一病,不為大家。國朝工詩者自多,而文不過數家,且不無遺憾,以此知文之難於詩也。兄兼才大力,故不覺備責之而厚望之。

    【又】

    廿二日決計東下矣。

    太易墓誌已成,篇首回互太易自題銘旌一段,似有筆方。既不廢太易遺命,而惡題反成大議。文章自有息黥補劓法,如此運筆,黥可無息,劓可無補,英布、鄭袖,日日在前可也。弟不謂不可不忠於太易者矣,又安知太易隱衷苦情,不如弟所云云者?素臣狀自佳,獨怪其與太易密戚死友,而不記其一二細事小語,點染著色,似不得略處反詳之法。誌中止有詩可談,談之盡興矣,無遺恨矣。非獨誌太易,誌友夏可也,誌伯敬亦可也。弟文雖不佳,然似不易削,削則不成絲理。語有發憤犯忌者,眾怨眾怒弟任之,不以累太易友及其家也。

    【又】

    贈詩四章,恐南中山川所不經見。以此悲世人心不小,不能下一友夏;心又不大,不能容一友夏也。

    【又】

    輕詆今人詩,不若細看古人詩。細看古人詩,便不暇詆今人也。思之!

    與譚素臣兄弟

    本求素臣先作太易狀,為誌文地。讀素臣狀,反使我搖手不得。小巫行徑如此,然又不敢不佳。太易才鬼,寧不畏其屍視也?

    太易平生坎,惟有作詩一快,最不當諱言詩,舍此無可誌矣。又不必諱其罷諸生。他人諸生不可罷,太易諸生可不必不罷。生,太易諸生不可罷;死,太易諸生何不可罷?且太易罷諸生,自是世界不平事。不平便是奇,奇事當傳,平事不必傳也。又不當諱其罷諸生作《六等吟》。人間最不得意之事,太易取為最得意之題、最得意之詩,此一段尤緊要,不當諱。凡一切口語罪過,弟當任之。太易聞此,亦當鼓掌地下。

    足下兄弟在太易死友中為密戚,故不惜剌剌不已。《記》曰:「必誠必信,勿之有悔。」恐不獨為周身周衣計也。

    與王稚恭兄弟

    江令賢者,其詩定是惡道,不堪再讀,從此傳響逐臭,方當誤人不已。才不及中郎,而求與之同調,徒自取狼狽而已。

    國朝詩無真初盛者,而有真中晚。真中晚實勝假初盛,然不可多得。若今日要學江令一派詩,便是假中晚,假宋元,假陳公甫、莊孔暘耳。

    學袁、江二公,與學濟南諸君子何異?恐學袁、江二公,其弊反有甚於學濟南諸君子也。眼見今日牛鬼蛇神,打油定鉸,遍滿世界,何待異日?慧力人於此尤當緊著眼。大凡詩文因襲有因襲之流弊,矯枉有矯枉之流弊。前之共趨,即今之偏廢;今之獨響,即後之同聲。此中機捩,密移暗度,賢者不免,明者不知。

    袁儀部所以極喜進之者,緣其時歷詆往哲,遍排時流,四顧無朋,尋伴不得。忽得一江進之,如空谷聞聲,不必真有人跡,聞跫然之音而喜。今日空谷中已漸為輪蹄之所,不止跫然之音,且不止真有人跡矣。此一時,彼一時,不可作矮子觀場。

    寄叔弟恮

    得弟寄詩,與茂之喜躍累日。平地突出士龍、子由,消此平生寂寞,造物於我奢矣。最可喜者,不學伯兄,甚有氣骨,有誌力,有色韻。《出塞詞》如「試看手中劍,未知何究竟」,「從古應募人,豈盡不得還」,「大將雖自貴,少小為奴隸」,「男兒不殺賊,自應死邊城」,「本無開拓功,應與卒徒群」,「夢想通侯貴,意氣始得雄」,真得老杜骨法,可奪譚二之壘。弟《姊妹行》有酷得樂府遺意者,阿兄平生於此未著手,非不能為,惡近世一副擬古面目耳。弟於此當勉之。近體極有佳處,七言《獨坐焚香》一首,便是全作。余一篇中句有同法者,此詩家大忌也。此中變化出沒,途徑甚多、甚遙,不可自足,不可中廢。阿兄於近人非不強項,讀古人詩,便覺爽然自失。前於譚二劄云:「輕詆今人詩,不若細看古人詩。若細看古人詩,便不暇詆今人也。」數語味之。

    肯來京師同清苦,與我談一冬,勝讀十年書也。

    【又】

    貧病患難,古人之常,天以此扼才士,尤有深意,但以身為本耳。十月不甚寒,入京養病讀書,可以居業,可以成名,可以保身,念之念之。

    作官真無味,何時得致一命於父親,衣食粗足,兄弟觴詠一室,嘯傲五嶽,何減南面也!八月三十日。

    與張太學

    足下為雷先生後事,至忠至密,弟所刻骨不能報者。雷先生一字一筆落人家者,皆當廣搜之。不要緊處,偏有深致,即作者亦不自知。弟住夷陵一日,而從筆工處獲其一讚、一跋,從黃山人處獲其二詩,皆妙有風骨,遠過古人。則其遺落者多矣,在著意搜求之耳。世間大有意思人,生前文字,不肯留稿,此自名根淡薄不沾帶處。為其後死者,卻不可如此也。

    與金陵友人

    去歲曾有一劄及小詩奉答,寄托茂之兄郵致。茂之既北首,想竟浮沉也。譚郎友夏,楚之才子也,比於不佞十倍,而風流又倍之,老朽不足道也。相見自能領其妙,不佞不必言,言者不佞意也。

    近稿一冊奉寄覽。不佞從此以後恐竟當作村沙,欲不村時,亦已老醜矣。可歎可笑。

    與唐宜之

    茂之傳兄《隱秀軒時義序》,使我悔其業之不精,而窺之太淺也。

    譚友夏南來,專為讀書,其讀書專就兄。千里南來,南中何地?而專就宜之,宜之可知,友夏可知也。友夏之才格意趣,弟不言,向兄處自不必言也。

    報座師雷太史

    僧方厚至,得師七月二十六日手書,知五台之遊甚適甚滿。當時惺肯從杖履,書至之日,便是還都之日。觀政進士,旬日內有何正務可妨?乃從長安塵土間錯過,甚可惜也。百泉寓目後,想徑還家矣。明年歸楚,可謁師廬聞所未聞也。

    有便足即刻面發,殊不能備。

    與郭篤卿

    往時入蜀者,道荊州,則過潛江,可圖一晤。而此番欲取道夷陵,謁座師,又往承天謁陵,故遂不能由此道,歸途或可耳。

    弟平生不喜星相,尤不喜星相之極驗者。凡以人生禍福,妙在不使人前知。若一一前知,便覺索然,且多事矣。弟所知陳生,則星家之極驗者也。以弟不喜其術,欲去而之他邑。想兄與弟同好惡,亦應不喜此術。而世上如我兩人趣尚者,百無一二,則陳生之遇者百,而不遇者亦一二也。幸隨分推廣,但莫薦之鍾伯敬一流人耳。一笑。

    答馬時良

    得手書,如面譚,即欲作報,而暴病,在死法中。已托友人料理後事,且作遺書示親戚知友矣。不意十數日後復蘇,始能知人。豈宿生山水友朋之緣未斷耶?旅病之人,視年丈怡怡家居,如仙如佛。四月弟有蜀中之差,儻不過汝南謁敝座師,即可相過握手耳。力疾口授,不知何語,諒非言詞所能悉也。

    與馬仲良

    近狀死而復蘇,具大兄劄中,兄得無驚喜乎?旅病之人,視家居如仙,乃復以樂事見誇,何忍也?病中得詩十餘首,以為絕筆,不意此段業緣尚未了也。力疾口授數語,已悶然就枕矣,不能多談。

    與徐乾之

    昨損餉法制湖筆,應是不凡。而弟用之不知其佳處,覺毫間與腕微相距,續致稍次者,正與劣手相宜。尋書一紙為報。北上無定期,窮措大資裝粗給之日,便是行日也。

    與蔡敬夫

    向公觀楚,而苦其與某遠也,今益遠矣。向某猶得數四與公書劄詩篇往還,而苦其相通之難也,今愈難矣。讀公向時書劄詩篇,而公未嘗與某遠也,亦未嘗苦其相通之難也。想公相思時,亦復作如是...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一章目录下一页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