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空明之境

选了第三种。

    “真人不必多礼。”杨戬托住庄周下拜的身形，出言赞道：“真人天纵奇才，非但修为精进神速，术法之精妙更是出神入化。方才那光球，真人若能不借化身之力独自使出，那时便窥得空明门槛了。”

    “贤弟所言正合为兄心意，我二人还是尽早离去为妙。”金角传音回道：“不是早晚惹出大祸，而是已经惹出大祸了。蜀山剑派得罪了妖族，早晚满门被灭，这趟浑水万万蹚不得。长眉小儿整日惦念那释迦牟尼，可见在他心中，释迦牟尼的分量比老爷还重。蜀山剑派身为人教一脉，却与胡教关系暧昧，派中更有胡教弟子，委实不当人子。蛇鼠两端，能落得什么好下场？”

    庄周微微皱眉道：“身体受创无碍，只需辅以灵药调养，旬月当可恢复。可虑者，元神被杨戬一道剑气封禁，颇为麻烦。若是强行驱除，剑气爆开，元神定然重创，甚至化为灰灰。”

    “真人术法威力极大，贫道并无化解的把握。倘若爆炸开来，青峰山下凡人百姓恐难保全。今日到此为止，余下的五剑，日后有机会再行完过。”

    百思不得其解，待杨戬来到近前，庄周直言问道：“道兄何以收剑不战？”

    “莫不是杨戬自肘不敌？不可能。只看先前三界威势，便可知他实力远胜于我。更何况，还有压箱底的时间能力未曾施展。”

    只因不喜长眉老祖，故而庄周有意疏远，自称“我”而不称“为兄”。

    闹剧收场，东胜神洲各派众人纷纷离去，面带笑容，均感不虚此行。不但如愿看了蜀山剑派的笑话，更有意外之喜，观摩了两场强者之战。有所得者受益不浅，无所得也多了一桩谈资，皆大欢喜。

    “恭送二师兄。”一行人或躬身，或伏拜，为庄周送行。

    庄周怔怔望向身前的雄壮男子，心中尽是惊讶和敬佩之情。这样的评价，他是第二次听闻，第一次出自太上老君之口。

    “长眉出言无状，万望二师兄雅量海涵。”察言观色，长眉老祖发觉庄周不似作伪，慌忙躬身谢罪。

    金角、银角两兄弟听得小脸发白，对视一眼，各自看到对方心中的不屑。若非惦念着那点享受，二人早就离这群无知之徒远远的。

    先前得了金角指点，长眉老祖心知杨戬的师门招惹不得，闻听齐灵云言语，连忙厉声斥责，而后恨恨道：“休要再提那妖道！那妖道如此心狠手辣，人奈何不了他，天早晚来灭了他！”

    毕竟是开天劈地之后首批生灵中的佼佼者，鲲鹏被陆久斩杀之后，肉身精气重新凝聚成形，在北海之地化为一卵，这才有了庄周这尊化身。

    三法，第一种神念较强，第二种法力较高，第三种较为平均，各有所长。

    庄周微笑颔首，他也曾听闻妖皇圣人斩杀鲲鹏之故事，毫不隐瞒地将由来向杨戬解说一番。

    金、银二童子罗列了一大堆理由，终于战胜了在蜀山剑派享受时的舒爽感。随便寻了个借口，向长眉老祖告辞。

    念头方起，就被庄周抛到九霄云外。他虽然自负神通，却有自知之明，与杨戬相比，颇有一段距离。

    凝视着庄周洒然离去的背阴，杨戬内心赞叹之余，升起几分好胜。

    “此人眼力见识高明，远胜于我。甚至大师兄也及不上他。”

    唯有杨戬，斩尸未用灵宝寄托。善尸白杨化身和恶尸剑体化身，皆是本体分化所出。选择第二种法门，比之旁人轻松许多。

    正踌躇着去蜀山剑派还是回太清天，金、银二童子大惊失色。把释迦牟尼的名姓加到太清圣人之前，大不敬啊！

    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庄周叹服道：“道兄眼力高明，贫道不如远甚。”

    “道兄所见不差，正是鲲鹏。”

    杨戬早就认出了鲲鹏，只因记得妖师鲲鹏早年已经被乃师陆久斩杀，形神俱灭，又无后代子息，故而有些迟疑。

    庄周不悦地扫了长眉老祖一眼，斥责道：“休要信口开河！三界之内，能化解这道剑气之人屈指可数，我道行平平，无能为力。”

    方才逃得性命，又在这里大放厥词，言及妖皇圣人，委实不知死活。

    回返东胜神洲途中，长眉老祖向庄周请教道：“二师兄，金蝉这孩子伤势如何？”

    云中子自幼对杨戬耳提面命，有半师之份，自身秘法毫不隐瞒。他的阵道法门，业已踏入阴阳两仪演化一元混沌的境界，与庄周极为神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