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有缘人情

p;  陆久不答，轻笑道：“小十来得正好，为兄正有事要你去办。”

    话语意犹未尽，陆久只是摇头叹息。

    盘桓数日，女娲娘娘和红云老祖各自告辞回道场。临别之际，女娲娘娘谓红云老祖言道：“听闻道兄夫人天姿绝色、性情温婉。我在娲皇宫中寻个说话的人也没有，烦劳道兄转告尊夫人，请她得闲便来我宫中坐坐。”

    陆久轻轻颔首，肃然道：“当日，你二师兄闻仲身合雷罚，招来天谴。天道强行将四圣兽一族聚合成青龙孟章、白虎监兵、玄武执明、朱雀陵光四位大神通者，以行天罚事。为师当年与太上老君一战，将洪荒大地斩成两半，与他们有些因果。于是，为师便出手将四圣兽打回本源，合大地戍土之精化为五行天劫法轮。”

    “老师教诲，弟子定当铭记于心。”杨戬恭声受教。

    杨戬缓缓抽出腰间流年剑，双手捧向陆久道：“老师请看，弟子已经多日不曾感觉到龙颜的动静，特来求老师指点。”

    杨戬连连摇手道：“弟子万不敢有此大逆不道地想法。龙颜命数如此，为之奈何？”

    “果真如此？！”陆压将他神情收于眼底，不免有些惊讶，而后贼笑道：“九哥敬请吩咐，小弟定为九哥取来‘有缘’之物。”言语之间，颇多揶揄之意。

    这一日，陆久正在海边垂钓。岛内密林深处行来一位健硕青年。身着水合道袍，腰束丝绦，足蹬麻履，腰悬一柄漆黑长剑。周身上下透着平和磊落，举手投足之间隐隐暗合天地自然。

    女娲娘娘不敢托大，便要起身还礼。陆久探手按上女娲娘娘肩膀，微笑道：“娘娘无须如此。我等三人同是一家人。向来交好，又气运相连。何需理会这等俗礼，红云大哥生性豁达，他向娘娘行礼，受了便是。哈哈哈……”

    扫了杨戬一眼，陆久颔首道：“也好，以你如今的修为，足以成事。你师叔统帅蓬莱岛十万妖众，确实不宜轻动。只是你身在杀劫之中，万事要多加小心。若是遇到危险，即刻罢手。能不能成事尚在其次，万事以自身安危为重。”

    杨戬面上现出感动神色，恭声道：“老师但请放心。弟子若是一意要跑，除了诸天圣人，任谁都取不走弟子这条性命。”

    陆久欣慰颔首，微笑道：“还记得我们脚下这块礁石吗？”

    陆久轻轻颔首，一手遥指天际道：“你能如此想确是正理。杨戬，你看这日升日落，海潮消涨，云卷风舒，莫不有定数。你剑道偏向自然，当明白这些道理。”

    杨戬多时不受陆久指点，也大为意动，连声赞同师叔提议。

    红云老祖望着稳坐山巅的闻仲，感慨道：“此子心性绝佳，资质过人，着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三弟收得好弟子。”

    “弟子确曾有感。”杨戬颔首应是，而后疑惑道：“老师，莫非这和龙颜消失有什么关联吗？”

    陆久瞪了陆压一眼，直叫他缩了缩脖子，没好气道：“前番是有缘，今次乃是为了偿还人情，二者不可相提并论。”

    “请老师提点弟子。”杨戬躬身请教。

    时值深秋，山谷中因有阵法加持，依然恍若春日。鸟鸣虫唱，溪水潺潺，是四时不变的旋律。庭院中琼霄精心打理的盆栽，与屋后陆久亲手栽下的竹林，相映成趣。

    陆压闻言惊异道：“还有人能让九哥欠下人情？！不知是何妨神圣。”

    陆久颔首道：“如此也好，为师有两个字送你，务须谨记于心。”

    红云老祖连连摇手道：“大劫之中，天机紊乱，委实怪不得娘娘。红云先行谢过娘娘了。”言罢，起身一稽首。

    “为师面前，不必如此多礼。”陆久身形不动，兀自垂钓，问道：“你不在桃山侍奉母亲，此来蓬莱岛所为何事？”

    蓬莱岛幽谷。

    一手轻轻拂过锋刃，陆久叹息一声道：“杨戬，龙颜已经回归天地，再不会现身。”

    忽然忆起一事，杨戬拱手问道：“老师的伤势可曾痊愈？”待见陆久微笑颔首，这才放下心来。

    远处坐忘峰巅，暗红色的身影盘膝于巨石之上。猛烈的山风带着点点咸湿，挽起满头长发飞扬，雄壮的身躯兀自巍然不动。

    红云老祖老脸微红，强辩道：“三弟此言差矣。遍寻三界，资质能及得上你这二弟子者，又有几人？便是我家那小子，也要稍逊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