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让一切再重来一遍

    她又想起，曾经有一次她生病住院，莫芸得知后，衣不解带地照顾了她好几天。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让你们重生之前所发生的事情，再重新上演一遍……”莫芸微笑着，“从开始，一直到结尾。”

    蔡佳怡轻叹了一口气，不吭声了。

    说话的，是一直没做声的陈嘉鱼。

    几乎是同一时间，陈嘉鱼和蔡佳怡、沈念初的眸子骤然睁大。

    “……让一切再重来一遍。说不定……就能成功了。”

    从开始，直到结尾……

    那是约一年前，实验高中，操场旁的看台上……

    “但是……理论毕竟只是理论。实际上，有一些小手段，可以让我们在不惊动潜意识的情况下，绕过这扇门……”

    “没错，你说得对，要改变他未来的结局，我确实有无数种方法可以选择。但我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重生者……”

    两个漂亮女孩正面对面地凝视着彼此。

    “一点设置记忆障碍的小手段罢了。”莫芸笑笑。

    “他和你在一起并不幸福，而我只是想帮助他，改变未来那个不幸的结局……”

    蔡佳怡问，“什么意思？”

    “我说够了！”

    “呵，我是应该荣幸吗？”

    她的视线缓缓地从沈念初的身上挪走，又落到陈嘉鱼的身上。

    “没错，从理论上来说，正如你说的那样，催眠的力量其实是源自于被催眠者本身的潜意识。潜意识就像一扇坚固的大门，牢牢地守护着被催眠者的安全。所以，催眠师的能力再强，也不可能让被催眠者做出违背本心意愿的事情……”

    这几天里，无论她如何研究这本《小王子》，都完全找不到任何头绪。

    紧接着，莫芸的视线落在了蔡佳怡的脸上，很温和，却莫名让蔡佳怡有些不寒而栗。

    “虚伪，这真是我听过的全天下最虚伪的话。”

    蔡佳怡的眼睛里闪着泪光，轻声说，“你正在坠入地狱的路上，不要再继续下去了。”

    “重生的？”她歪了下小脑袋，模样很苦恼地道：“沈同学，我没听错吧……你说的是小说里的那种重生者吗？你的意思是，我是重生者……你怎么会问出这种奇怪的问题？是最近小说看太多了吗？”

    沈念初的瞳孔微微扩大。

    “没错。”

    “你问吧。”莫芸从容地说。

    一个声音忽然响起。

    “只是……”

    ……

    莫芸抬起脸，和她对视，神色显得特别平和。

    过了几秒，她才闭上眼，苦涩地笑了一下。

    这一丝波澜转瞬即逝，但却及时地被蔡佳怡捕捉到了。

    “但在体会过了失去他的痛苦之后，我并不后悔这么做。”

    “我姑且猜测一下，难道是你曾用催眠造成了什么无法挽回，让你深陷痛苦与悔恨的事，所以你再也不愿触及它，甚至开始怨恨与逃避……”

    “但很快，我联想到了陈嘉鱼出色得过于诡异的高考成绩，再委托燕京的朋友帮我去查了那个叫蔡佳怡的女孩，得知一年前，她好端端地突然转学去了陌生的汉楚市，还特意要求转入陈嘉鱼所在的学校与班级……这种种证据摆在眼前，我终于确定了，录音里的内容是真的。”

    “没错，”莫芸略带遗憾地叹了口气，“可惜，他没有找到那本书。不过也不奇怪，既然它那么重要，想必你们一定会随身带着了。”

    也不知她做了什么，房间里涌出了一种淡淡的香气。

    沈念初怔楞了一瞬间，但很快咬紧了嘴唇，齿缝里溢出冷冷的讥讽。

    沈念初用冷若寒冰的眸子盯着她，“你要帮助陈嘉鱼，方法有很多种，并不是只有那一种而已……你可以让我讨厌他，杜绝我未来和他在一起的可能性。你也可以帮助我，让我懂得如何去爱一个人，让我不再伤害他……方法那么多种，你却偏偏选择了接近他，让他喜欢上你……”

    “说起这件事，我多少对你有点歉意，”莫芸叹了口气，“毕竟，我的本意只是想让他们把书抢来，没想到他们会下那么重的手。”

    莫芸的脸色微微一变。

    莫芸叹了口气，视线落在封面上的小王子身上，喃喃道：“难道说，真的只有心灵干净的人，才能办得到吗？”

    莫芸眼神复杂地盯着她，似是有些挣扎。

    几秒后，沈念初扭开了头。

    “……”

    下一秒，直接拿起口罩戴上。

    ……

    蔡佳怡的神经被狠狠的刺痛，又猛地看向了她，过了半晌，声音有些绵软无力地道。

    “什么叫重来一遍？”沈念初也开口。

    【……后来我总是在幻想，如果时光能倒流，我不会再去在意什么心理咨询师守则，我不会再去管那些什么道德底线，哪怕用尽我的一切手段，我也要把你抢过来，我想抱你，想亲你，想和你在一起……】

    “这个小手段说穿了，其实也很简单。”

    “然后，因为失去心爱之人，你悲痛欲绝……到那时，也许这本《小王子》就可以再一次发挥作用了。”

    疯了，她一定是疯了！

    沈念初忍不住问：“什么手段？”

    “目的，刚才我就已经说明了。”莫芸的手指缓缓抚摩着书封，视线转向他们中的一个人，淡淡地开口问道，“蔡佳怡同学，请你告诉我，究竟怎样才能控制这本书，让我回到过去？”

    目光扫过三人，莫芸似笑非笑。

    “咦，没想到你能注意到这一点……”

    陈嘉鱼一愣。

    “好了，你们几个小家伙的爱恨纠缠就表演到这里吧，现在，轮到我继续说下去了。”莫芸微微笑了一下，“刚才说到哪了……我先想想……”

    莫芸略歪了下脑袋，疑惑地看着她。

    “大结局，就是那一场悲惨的车祸。”

    但身边陈嘉鱼和蔡佳怡沉默不语的表情，向她证明了这些话语内容的真实性。

    沈念初紧紧地盯着蔡佳怡，用力深吸了几口气，张开了嘴唇，一个字，一个字的问出了口。

    在陈嘉鱼和蔡佳怡看不到的角度，两滴晶莹自她的眼中滚了下来。

    “没关系，这种情况我早已经考虑过了，也想出了一个解决的办法，”她露出一个温婉的笑，但不知为何，在那温婉之下，竟隐约地透出了某种冷酷森戾的气质，淡淡地说，“只是那办法稍微有一点儿麻烦，所以才特意问你一句。毕竟，能少点麻烦是最好的，但在实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也只能选择麻烦了。”

    可是现在……

    蔡佳怡短暂的怔楞了下，接着摇头：“既然你听过我和陈嘉鱼的谈话，应该知道，我拿到书后，什么也没做过就重生回来了……我并不知道该怎么控制它。”

    后者的神色显得特别平和，浑身上下闪着温柔又知性的光芒，从模样上来看，依然是她的记忆中憧憬与崇敬的那个导师。

    “别卖关子了。”陈嘉鱼盯着她，沉声道，“你想做什么，就直接说吧。”

    “换做其他人，或许做不到。”莫芸看着她，微笑着：“但对我来说，并不太难。只需要用催眠让你们忘掉现在的一切，再让将新的记忆通过暗示传递给你们，接下来，你们就会自动进入角色，按照剧本演出了。”

    莫芸微笑，还是那副轻缓平和的调子，“行不行，总得试试才知道。”

    “你分明是存了私心，从一开始，就打着抢走他的主意！”

    蔡佳怡咬着唇，颓然地垂下眸子。

    陈嘉鱼眯起眸子：“所以，去蔡佳怡家里偷东西的人，是你安排的。”

    怎么可能？

    蔡佳怡的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只是侧开了视线。

    莫芸幽幽地叹了声气，仿佛有些失望。

    不知不觉间，录音又播放了不少时间。

    ……

    莫芸又笑了笑：“怎么，很难懂吗？”

    就仿佛，它只是本普通的书一般。

    她还想起，即便是毕业了，她也没和莫芸断了联系，师生俩还偶尔会见面交谈，在她刚成为心理咨询师的那段时间里，莫芸同样给了她不少帮助，用自己的经验继续为她答疑、解惑，让她受益匪浅……

    他看着沈念初，轻声地说，“如果我不想喜欢她，她做什么也没有用……所以，是我对你的感情不够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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