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吗你?”陈嘉鱼吼了一声,眼见拳脚要落在她身上,想也没想,用尽全力一个翻身,把她压在下面。
说一个字,眼圈就红上一分。
对方费尽心机,终于得到了想要的东西。
……
陈嘉鱼心头一跳,不知为何,胸口涌出种非常非常不祥的预感,他也顾不上什么钱包了,正要转身退出巷子,脑后忽然传来一阵风声。
“你、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身上是不是很痛?”
一番检查后,给出了让陈嘉鱼和蔡佳怡都松了口气的结论。
下一秒,她的眼泪夺眶而出,颤声问:“你痛不痛,痛不痛?”
嘴里那么说,眼圈却又开始泛红了,过了几秒,蔡佳怡才轻叹了口气,“以后你别老让我担心了,行不行?”
陈嘉鱼反应迅速地侧了下身,但距离太近,肩膀还是没逃过,和对方砰地撞了下。
而那年轻人这才反应过来一般,刹住滑板,单脚踩地,扭头看了陈嘉鱼一眼,略带歉意地开口:“不好意思啊,刚才我在弄耳机呢,没注意到你,哥们你没事吧?”
她扑上来的时候,也被人踢了一脚。
即便被咬一口,总也胜过一直悬而未决,潜藏在暗处不知何处会扑出来啮人一口的提心吊胆。
是个挺另类的钱包。
蔡佳怡才放下杯子,问道:“早饭想吃点什么,我洗把脸去买。”
“就是普通的纯净水,怎么会是甜的?”
陈嘉鱼果断亲了一大口。
在之后,应该会收手了。
“没事,我打车送你,”侯子凡一边跟着她往外走,一边扭头冲陈嘉鱼说,“老陈,蔡佳怡就交给你了,你可务必要把她安全送回去啊。”
“你,你别乱动,小心更痛。”蔡佳怡想伸手碰他又不敢,用手背胡乱蹭了几下脸,“我让护士叫医生来看看。”她按了下病床头的对讲按钮,将陈嘉鱼醒来的事情和那端的护士说了。
……
那人却转身一脚直接踢开蔡佳怡,再次扑向了陈嘉鱼。
声音不大,但却惊动了旁边正在倒水的蔡佳怡,她将手里的杯子一搁,转身看到已经睁开了眼的陈嘉鱼,整个人瞳孔微震,楞在了那里。
朱舒瞪了他一眼,转头说,“菜菜,你先点。”
陈嘉鱼略一沉吟,对蔡佳怡说:“你先等我一会,我去把钱包给他。”
……
这家店离燕大不算远,但也不很近,正常速度下,从这儿步行到燕大要二十几分钟。
陈嘉鱼的后脑虽然被砸到流血,但暂未发现颅内血块或是水肿迹象,只是轻微脑震荡……按理说,轻微脑震荡的昏迷时长通常不会超过一小时,但可能是之前头部受过伤的缘故,导致这次昏迷时间偏长了些。
……
“吃你。”
他动了动唇,问:“我在医院多久了?”
蔡佳怡被刚才那一下猛力直接推倒在地,但很快又挣扎着爬了起来,不顾一切地冲上去,用自己的身体去护住陈嘉鱼。
“……”蔡佳怡剜了他一眼,咬着唇说,“我在问你想吃什么,你却说什么生气不生气,和好不和好的。”
砰!
“可以的,粥啊面条啊,清淡点的都可以,忌辛辣油腻海鲜。”
视线落在陈嘉鱼微微发干的嘴唇上,她先将病床摇起一个角度,再将方才那杯倒好的水端到床边,轻声说,“一晚上没喝水,口渴了吧。”
就是这一点时间差,身后那几个年轻人也冲了上来,一个个神色狰狞,拳脚雨点般地朝陈嘉鱼落过来。
陈嘉鱼嘿嘿笑了声。
“爆了,爆了!”
医生开了些药,再交代陈嘉鱼这几天尽量静卧在床上休息,不要剧烈运动,等观察几天,确信没有大碍才能出院。
“你呢,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又喝了几口后,说:“够了。”
陈嘉鱼瞬间懂了,她显然是又联系到了上次的事,然后担心、害怕、惶恐到了极点,以至于理智和条理都被丢到了九霄云外,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
这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弱。
在眼前的世界彻底陷入黑暗的前一秒,陈嘉鱼最后听到的是蔡佳怡撕心裂肺的喊声。
除了上面这条,陈嘉鱼的身上还有几处软组织挫伤,以主要受到攻击的后背为主。但因为冬季衣物偏厚,所以并不是特别严重,住院治疗几天也能完全康复。
陈嘉鱼轻咳了声,“随便来碗什么粥吧,要是有包子,也来……”
陈嘉鱼的眼皮颤了颤,而后缓慢睁开。
视野从黑暗变成一条明亮的缝,徐徐展开,眼前出现了一间白色调的房间,再加上鼻腔里充溢着的浓厚消毒水气味,身侧上方悬挂起来的点滴瓶,他很快判断出,这里应该是医院。
拉链开了,里面的东西全掉了出来,包括一本《小王子》。
执行下一步作战计划。
陈嘉鱼忍不住用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低声安慰道,“没事的,我皮糙肉厚,只是点皮外伤。”
走近两步,借着路灯光,看清了。
几名白大褂走了进来。
蔡佳怡红着眼圈,摇摇头,表示她很好。
边吃烧烤,侯子凡和朱舒边努力充当润滑剂,你一句我一句,扯着陈嘉鱼和蔡佳怡说话,煞费苦心地想让两人的关系破冰。
年轻人又说了声不好意思,才塞好耳机,踩着滑板,继续不紧不慢的向前。
“快捡起来。”
……
陈嘉鱼见他道歉了,也不追究,“嗯,没事。”
全身传来近乎骨折般的剧痛。
含糊怪异的声音响了起来。
“不听到你答应,我就没胃口吃东西。”陈嘉鱼耍赖。
说完最后一个“痛”字,眼泪便扑啦啦地落了下来,滴在陈嘉鱼胸口的病号服上,浸出几滴深色。
“早饭吃点什么,说吧。”
某个硬物重重地敲在了他的后脑上,炸裂般的疼痛传来,恍恍惚惚间,陈嘉鱼险些摔倒在地,猛地伸手撑住巷子墙壁,稳住身形,转过了身。
侯子凡先坐下。
突然,不知谁一脚踢在他背后的包上。
突然间,耳边想起了蔡佳怡震惊的声音:“陈嘉鱼!陈嘉鱼!你们在干什么?快点住手,我报警了!”
陈嘉鱼躺在那儿,看见窗外明亮投进来的光带着薄薄的冷蓝色调。
蔡佳怡在前,陈嘉鱼在后,两个人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八成是方才那年轻人掉的。
他捡起钱包,朝着那年轻人跑去。
陈嘉鱼愣了愣,回味一下,露出笑容,“这次是意外,我也不想这样。”
蔡佳怡不说话,但也没拒绝,站了起来。
也对,有时弯弯绕绕地铺垫过多也未必能达到目的,反而不如暴力手段更加见效直接。
“喂,是不是你的钱包掉了?”陈嘉鱼望着那年轻人还没彻底走远的背影,开口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