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看你们吵得那么辛苦，就一起坐吧

经有寒冬料峭之意，两个女生也都换上了棉服。

    “怎么了？什么都要和女朋友报备是吧？这都还没结婚呢，要是结婚了哪不得二十四小时移动报备？拉屎拉尿要不要也汇报一下？是不是就得断绝所有社交关系，只围着她一个人打转？你们这是找老公还是驯奴隶啊？！”

    沈念初摇了摇头：“不是，挺好吃的。”

    郭蓓坐下，看着沈念初，脸上的温和渐转为了肃然。

    沈念初突然伸出手，拽住了郭蓓的手臂。

    看着新闻的标题，沈念初不禁屏住了呼吸，纤白的指尖沿着文字，从左向右地快速移动着。

    《燕京日报》、《燕京都市报》……

    “老子不让了。”侯子凡面无表情地说，“你们去等空桌吧，老陈，你也过来坐。”

    眼见天都黑了，侯子凡才意犹未尽地跑过来，吹嘘着，“老陈，看到哥刚才的神勇没？我左一个假动作，右一个虚晃一枪，轻松连过三人，最后飞起一脚，嘿！破门！这场能赢，全靠我！”

    “郭阿姨，我突然想起来有件急事要办……”她的心脏砰砰跳着，亟不可待地想要证明这个可能性的真伪，立即站起来，“我得走了，过几天再来找您。”

    沈念初抿了抿唇，她知道不能把陈嘉鱼的事情透露给郭蓓，无奈下，她凝视着郭蓓，轻柔的嗓音带出了几分求恳之意，“郭阿姨，我不能说……我知道随便打听别人的事情不好，可这件事真的非常非常重要……你就帮帮我吧……”

    见郭蓓依旧不说话，沈念初咬了咬唇，“郭阿姨，那我只问一个问题。”

    侯子凡皱起了眉，“你要我们让桌子也让了，连句谢谢都没有，怎么搞的还像是我们欠你的一样，什么态度？”

    “走吧。”

    依旧一无所获……

    “没什么意思。”朱舒翻了个白眼。

    “不让！”

    是“新闻”！

    下一秒，屁股往回一坐，直接坐在了朱舒的对面。

    陈嘉鱼说：“猴子，算了，桌子给她们吧。”

    沈念初轻轻地叹了口气，旋转脑袋，看向图书馆的玻璃窗外。

    还是说……她误解了郭蓓的意思？

    郭蓓为难地看着她，“按道理，你都这么说了，我总应该答应你……”但接下来，她叹了口气，“但是，因为某个原因……我不能和告诉你和她有关的那些事。”

    ……

    “这声音怎么这么像朱舒啊？”侯子凡接手机的手停顿在半空，和陈嘉鱼齐齐扭头看过去。

    手慢慢收了回去。

    ……

    几个段落之后，“莫女士”三个小字跃入眼里。

    然后，就见到了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朝着这边走过来的朱舒和蔡佳怡。

    “我和菜菜刚逛完街，准备来吃点东西。”朱舒瞥了陈嘉鱼一眼，不冷不热地说。

    带着几叠厚厚的报纸，沈念初再次回到了桌前。

    陈嘉鱼摆了摆手：“不用了，你玩吧，我在旁边坐着等你。”

    “哈哈，说一百遍也是不让！”

    这个莫女士，难道就是莫芸？

    陈嘉鱼坐在操场边，视线跟着场上的足球起伏移动，手则是轻轻搭在身旁的背包上。

    距离沈念初和郭蓓的谈话，已经过去了两天。

    但是……

    “赶紧喝吧，太凉了效果不好。”

    见状，侯子凡只愣了一秒，就跟着站了起来。

    侯子凡一看，顿时脚痒了，先屁颠颠地过去申请加他一个，得到一方同意后，又扭头问陈嘉鱼，“老陈，你也上来踢一会儿？”

    一番下来，她几乎把图书馆里所收藏的那几年燕京的所有报纸都翻了一个遍，每看到一篇可能有关的新闻报道，都逐字逐句地细细阅读，生怕错过什么重要的地方。

    侯子凡却眯起眼睛，盯着朱舒看了会儿。

    这几天里……一直没什么异常。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知不觉间，窗外的天空从昏黄变成了幽暗，被放在旁边的报纸，也有了不薄的一叠。

    “那就再喝一碗银耳百合雪梨汤，这个季节喝它最好了，滋补又润肺。”

    “我警告你，说话别那么难听，什么搞暧昧，那叫正常社交！”

    嗓音里也挂上了哽咽。

    朱舒穿着件姜黄色短棉服，下面紧身裤和黑色运动鞋，斜挎着一个黑色大皮包，十分干净利落。

    “诶，上个月你不是投了篇文章给《XX》吗，怎么样，什么时候能登？”

    “现在为什么……”

    陈嘉鱼能感觉到，这平静之极的表面下，有一股诡谲的暗流正在无声地汹涌澎湃，更随时可能轰然爆发。

    “……”

    侯子凡猛地坐直身子，大声道：“什么搞暧昧，他说了不是！”

    朱舒被他指的火都冒出来了，一巴掌打开他的手。

    “汤我等会儿再喝，我只是想问你莫教授——”

    “怎么，是发生了什么吗？”

    那里暮色深沉，枝头上，几片残存的枯叶在萧瑟的风吹下，摇摇欲坠。

    沈念初坐在桌前，面前摆着了几叠厚厚的报纸。

    “……”

    “正常社交为什么不敢公开？”

    那时网络还不普及，还是纸媒的天下，想要寻找蛛丝马迹，唯有依靠这些报纸了……

    蔡佳怡摇了摇头，“我们再等个空桌好了。”

    沈念初放下了碗和筷子，轻声说：“郭阿姨，我吃好了。”

    “郭阿姨，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告诉我有关莫教授的事情呢？”

    沈念初蓦地一怔。

    陈嘉鱼：“……”

    眼圈，已经多了一丝红。

    霎时间，沈念初的心也似乎随之直接跳到了耳朵里。

    周末，侯子凡来了燕大，和陈嘉鱼见了面。但夏宇没来。原来刚好有位计算机大牛来燕大讲座，名额非常抢手，他好不容易才搞到一个，只能和侯子凡陈嘉鱼改约在下次。

    侯子凡突然有点不爽，笑没了。

    朱舒不做声了。

    蔡佳怡则是及膝的黑色菱格棉服，黑色打底裤和羊皮小高跟短靴，全身上下唯一的艳色是脖子上的围巾，火焰般的赤红。

    “男子汉大丈夫，说不让就不让！”

    许久后。

    十五年前……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莫芸突然在催眠界销声匿迹……

    后者抬起眸，黑白澄澈的目光与她对视。

    是了！

    “念初，我不知道为什么你突然对莫教授那么感兴趣……只是，我记得上一次，那个叫陈嘉鱼的男生突然给我打电话，让我立刻给莫教授打个电话，我问他原因他也不肯说，只说和你有关系……”

    陈嘉鱼先和侯子凡一块儿吃了中饭，再领着他走马观花地参观燕大。

    这两天中，除去上课和吃饭睡觉，剩下的每一秒，沈念初几乎都泡在燕大的图书馆内。

    蔡佳怡也叹了声气：“看你们吵得那么辛苦，就一起坐吧。”

    对方，到底会怎么做呢？

    昨晚，她和骆锦通话聊天，无意中说出了沈念初向她打听莫芸的事情，不料骆锦一听到这事，立即要求，甚至还有些警告的意味，要她承诺下来，绝对不可以将莫芸的任何事情告诉沈念初，也不要让沈念初与莫芸产生任何接触。

    “……”

    一切都显得非常正常。

    在社会新闻版的角落里，有一篇很不起眼的新闻。

    当她要把沈念初面前的饭碗拿走时，沈念初的手却同时按住了碗沿。

    坐下后，侯子凡拿着手机扫了下桌子上的点餐码，就把手机递给陈嘉鱼，让他先选。

    朱舒铁青着脸，突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郭蓓耸耸肩，“我也不能说。”

    朱舒瞪大了眼，“什么意思？侯子凡你说话和放屁一样是吧？”

    一旦没有感兴趣的内容，便直接翻开下一份版面。

    沈念初的脑子里如电光火石般一闪，忽地捕捉到了某种令人匪夷所思的可能。

    为什么会这样？

    侯子凡往后一靠，连二郎腿都翘了起来，冷笑着。

    侯子凡再次压过她的声音，“他想有点隐私怎么了？！不行啊？！法律规定谈恋爱就不能有隐私权了吗？”

    “从那时起，我就感觉到有些奇怪，不过也没太放在心里。”

    郭蓓挥挥手，打断了还想再说话的沈念初，笑眯眯地说，“行啦，我们再聊点别的。对了，你在新闻系这几个月感觉怎么样？新闻学起来有意思吗？……”

    四双视线错综交错了一瞬间，蔡佳怡的眸子便快速地垂了下去，陈嘉鱼抿了抿唇，也将目光挪了开去。

    一版一版地翻过去。

    燕大图书馆的藏书量，算是能排进燕京各大图书馆的前三。

    在距离桌子还有两三步远的位置处，她们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

    等等，这一次，郭蓓提问的时候，语调好像和之前那次有那么一点儿不一样——

    但正常得过了头，反而极为古怪。

    吹完后，侯子凡套上外套，摸出口袋里的手机看了眼时间。

    又或者，仍然有什么关键之处被她疏漏了？

    这时候，门口处忽然飘来了服务员和另一人的对话声。

    至于原因，骆锦却不肯透露。

    这声音让两人都觉得耳熟。

    两个人似是吵出了真火，无视四周的目光，你瞪着我，我瞪着你，活像两只炸毛的斗鸡一般，疯狂互啄起来。

    上面正有两队学生在踢足球。

    朱舒火气上来，脱口而出，“胡说八道？我怎么胡说八道了，怎么，说事实就算胡说八道了？在有女朋友的情况下，还和别的女生搞暧昧难道不算是渣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