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后,她将手里的衣架往床上一扔,慢慢抬起双手,用力按住了自己的额头,像是要将那些冒出来的卑劣的念头再按回去。
又有没有窃听到什么?
陈玉藻把手伸进破洞里掏了两下,出来时,手里多出了一个小小的电子元件。
看着陈嘉鱼握紧那东西,转身往他的房间走时,陈玉藻才回过了神。
陈嘉鱼猛地站起身,低头冲视频厉声道。
蔡佳怡又被你置于何处?
它的作用同样很单一:一个24小时开机的单向通话器,周遭的任何声音都会被它收入其中,然后再一五一十地传给指定的手机。
小家伙可怜兮兮地耷拉着脑袋:“嗷呜……”
“……那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靠,到底什么事情这么急啊?”
七点二十五分,沈念初快步走进了碧阳湖公园。
只是正如之前所说的那样。
沈念初……你在期待什么?
陈玉藻一边用手机凑近玩具熊,一边也伸长脖子往里面瞅。
沈家。
过了不知多久,他才站了起来。
……
“……好。”
骆锦和沈瑞都笑了。
是为了窃听他,还是另外的人?
“……没什么,随便问问。”
几秒后,她惊讶地叫了一声:“啊,真的有东西!”
她深呼吸了一下,尽量让神情恢复平静,扭过头对沈瑞说,“爸爸,晚上我要去见个朋友,不能和你去看音乐剧了。”
三人面面相觑。
陈玉藻回头一看,嚷道:“陈嘉鱼你怎么连招呼也不打一个,吓死我了……”
“音乐剧?”沈念初一怔,“之前你不是说票都卖光了,买不到吗?”
拉开衣柜,她飞快地将一件件衣服取下来,再对着穿衣镜,不停在身上比划。
“是吗?我怎么没看到……”
只是,这个玩具熊的肚子里,怎么会有窃听器?
“把它收好,不要乱扔,也不要让狗再碰它,我马上回来!”
将手机放到耳边,她轻轻地“喂……”了一声。
“这是什么啊?”她将它在手里颠来倒去,一脸疑惑,“用来让熊熊唱歌的吗?”
过了数秒,陈嘉鱼用他那双幽黑的眸注视着她,沉声问道:“沈念初,你信任我吗?”
侯子凡喊出这一句时,陈嘉鱼已经推门出了包厢,大步如飞地走了。
“啊?这场音乐剧你可是想看好久了。”沈瑞疑惑,“什么朋友非得今晚去见?”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结构颇为简陋的电子元件,乍一看,非常不起眼。
沈念初静静地等待着。
沈念初心脏跳动的速度更快了,她咬了咬嘴唇,轻声问,“什么事情?”
“这玩意是什么呀,看陈嘉鱼紧张的……”
“老陈,怎么了?”侯子凡开口。
走了一段路,很快,沈念初便在湖边看到了一道挺直的背影。
“已经上大学了,适当拓展一下社交圈,多交些朋友也不错。”沈瑞笑呵呵地说,“你学新闻,也需要多和人打交道。”
正是晚饭时间。
陈家。
陈嘉鱼的眉眼沉了下去,似是被某种无形的阴霾笼罩着。
后面的话便生生地被卡在了喉咙里,只是茫然而无措地看着陈嘉鱼,空白的大脑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盘旋、回荡——
沈念初又给骆锦和沈瑞也各盛了一碗汤,“妈妈,爸爸,你们也吃。”
阮秀莲已经回来了,正在厨房准备晚饭。
“嘻嘻,终于我在家里也有人……啊不,也有狗可以教育啦~”陈玉藻心情大好,收起拖把,背着手,如女皇巡视领地,在客厅里转了一圈,“不错,真不错……”
还没等她问出原因,陈嘉鱼已经挂断了通话。
出院后,骆锦遵照医嘱,每天的康复训练都未曾拉下,但在沈念初的印象中,效果一直不太明显。她离家去燕京时,骆锦还需要以轮椅代步,就算说话这种人人都能轻松做到的事,对她来说,也颇为艰难。
看清号码后,她微微一怔,心跳也霎时间快了两拍,按捺住呼吸,她拿起手机,先再朝远离餐桌的方向走了两步,确认只要音量不过大,骆锦和沈瑞就不会听到后,才滑动了那个绿色的接通图标。
那公园离她家约莫有二十分钟的路。
沈念初放下筷子,走到茶几旁边。
能窥见她心扉的人,已经极少极少。
她又弯腰敲了敲小土豆的脑袋,板着脸,语气严厉地道:“第一次就算了,再有下一次,我可是会惩罚你的!嗯,惩罚你什么好呢……对,就把你再关进那个航空箱里,关一个小时,怕不怕?”
以她对陈嘉鱼的了解,从方才陈嘉鱼的神态和问话,就明白了他应该是有什么重要但难以直说的事,所以才先拐弯抹角地问了这么一句。
她疑惑地问:“你怎么突然问这个了?”
距离骆锦生病已经过去了三四个月。
“和你没关系,不用管。”
“好的。”
但一旦有人走了进去,想要让对方离开,却也是难上加难。
听见脚步声,没等她开口说话,陈嘉鱼已经转头望了过来,看着走向自己的女孩儿。
“晚上有时间吗?”她听到陈嘉鱼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然后,想也没想地回答:“有。”
……
只是她知道,生命这场戏里,他们只不过扮演着一个与她短暂同行了片刻的路人,终究会与她渐行渐远,甚至连她心扉的模样都未曾窥见过,更别说深入其中。
陈嘉鱼走过去问:“妈,之前那个玩具熊具体是哪天送来的?又是谁送来的,你还记得吗?”
“要是……”稍顿了一下,沈瑞又用一种极其随意的语气丢出了一句,“遇到条件不错的男孩子,也可以试着考虑考虑,发展发展啊。”
沈念初牵起唇角,浅浅一笑,“谢谢爸爸。”
公园以湖命名,里面自然有一个不算大的湖。
……
在陈玉藻的印象中,从没在陈嘉鱼的脸上见到过这样的神色。
在离陈嘉鱼还有一米多远的位置,沈念初停下脚步,抬眼看着他。
如果是这样的朋友,对她来说,有或者没有,存在或是消失,似乎也没那么重要。
“和你开玩笑的,”沈瑞笑道,“你想看,爸爸当然会想办法买到的,七点半开场,吃完饭出门时间正好。”
说完,他就进了房间,还将门给关上了。
突然,她身子触电般地一震,动作停顿下来。
“……普通朋友。”
“用摄像头拍一下。”陈嘉鱼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沉声提醒,“我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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