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下定了决心

    “不用啦，你去洗脸刷牙，乖乖等着吃就行了。”刚说完，蔡佳怡便想起一件事，问：“你的准考证和身份证带着了吗？”

    “首先，倘若按照你所说的，你是在六年后的未来遇到我……”

    而在清晨投入的阳光里，蔡佳怡看着少年坚定清澈的双眼，轻轻咬了下红唇。

    陈嘉鱼的语速放慢了少许，仔细的组织着语言。

    还有一点她自己的小小私心……

    那段痛苦的记忆被强行遗忘，却不代表它真的不存在。

    两人静默对视了一会儿，蔡佳怡用双手环抱住了他的腰，将身子靠了过来，喃喃的问，“你真的做好心理准备了吗？那些事……真的是很痛苦的。”

    “第三种可能，也是我花了很长时间才想到的，依然是你在未来遇到的陈嘉鱼，也是我……”

    她认识的他，确实……是不怎么快乐。

    “嗯……”陈嘉鱼放下了杯子，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过了一会儿，方才说，“这几天里，我想了很久，关于循环的可能。”

    “而你的失忆，让世界陷入循环，又为什么绝对不可能呢？”

    “我记得你说过，我在未来会死去……那么，或许我重生了。唔，虽然重生什么的，听起来也挺荒谬的，但姑且还是将它列为一种可能吧。”

    天亮了。

    然后看着蔡佳怡在厨房里忙活的背影。

    无论如何，他一定要在这一次，将循环结束。

    “如果是这样的话，说不定……”陈嘉鱼慢慢地叹了口气，“循环里的最大变量，就是我自己。”

    “你重生前是几岁？”

    “嗯……这样也行。”

    陈嘉鱼笑了笑：“如果我重生后，是为了避免未来的痛苦才选择了遗忘，这有些不太合情理——既然重生了，何必要遗忘呢，让自己改变未来，不再重蹈覆辙岂不是更好吗？”

    陈嘉鱼哑然。

    蔡佳怡松开他，坐了回去。

    “这就足以解释我经历过未来，却为什么不具备关于未来的记忆……”

    “这么解释的话，虽然有点过于荒谬，姑且也能算是说得通了。”陈嘉鱼笑了笑，“所以，关键就在这里，只有我不再抗拒未来，才有可能结束循环，你才会一直让我不要放弃，不要逃避……”

    蔡佳怡却静静地反问，“那，你觉得循环这件事足够荒谬吗？”

    蔡佳怡的眼圈猛然间红了。

    “但这么一来，第一种情况也能用这种理由来解释了。比如平行世界的我找到了脱离循环的方法，但又遗忘了那一切。”

    嗯，如果真的是这种情况的话，那么未来的自己究竟受了多么巨大的打击，才又一次激发了这种用来逃避痛苦的所谓的“防御机制”呢？

    陈嘉鱼看着她，又有些疑惑的问，“那之前，你为什么不直接把所有的事情全告诉我呢？”

    “不，你弄错了。它们在一起发生的概率，不是偶然乘以偶然。”

    现在的他，已经下定了决心去接受它们。

    陈嘉鱼叹了口气：“我本来都要排除掉这种可能了，只是后来我突然想到了你说的一个词——‘心因性失忆’。”

    “嗯，可以。”

    “……”

    但在不记得未来的情况下，即便他重生了，也依旧会按照前世的轨迹，再一次的陷入痛苦中。

    陈嘉鱼笑着抽出张纸巾给她擦了擦嘴。

    甚至可以说是，很痛苦。

    陈嘉鱼继续道：“第二种可能，如果你在未来遇到的陈嘉鱼，就是我……那么，未来的我是用什么方法脱离了循环？但从你的话里来看，未来的我似乎没有关于循环这方面的记忆……”

    她轻轻地说：“我不能肯定，但，这已经是可能性最大的机会了。”

    “……嗯。”

    “对，每一件都足够荒谬，但这么多荒谬的事情凑在一起，这个概率……”

    先把剩下的三明治吃了，再捧着杯子，咕咚咕咚的将牛奶喝完了。

    希望，她没有判断失误。

    等陈嘉鱼打完电话，蔡佳怡伸手递给了他一杯牛奶。

    但床上只有他一个人了。

    到时候，bug没修复成功，反变得更严重，没准还会有比循环更糟糕的事情出现。

    “第一个可能，他属于另一个平行世界，和我不是同一人……那么，为什么他没有经历循环？我的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与他不同之处，从而造成了循环的出现？”

    “但到目前为止，我想不出我们的不同之处在哪儿，毕竟在高三之前，我的人生一直是平凡无奇，没什么奇遇，也没什么金手指，和其他人没什么区别。”

    蔡佳怡弯了弯眼，又问：“昨晚睡得怎么样，现在还困吗？”

    “好了，我们走吧。”

    看着她，他说，“现在，我已经做好了不再逃避未来的心理准备，那么，循环还会继续吗？”

    “就像是一座坚固大坝的奔溃，或许只是因为一个小小的蚁穴……”

    看着他吃完了三明治，牛奶也快喝完了，她才徐徐地开口问道：“你昨晚说想通了些事，究竟是什么？”

    陈嘉鱼眯了眯眼，忽然有所感悟。

    蔡佳怡眨眨眼，“什么疑问？”

    两天多没睡觉，这六个多小时，只能算是让他勉强从那种恨不得直接一头睡死的状态中恢复了少许，还是困得要命，身子也还在发沉，明显没睡够。

    “这么香，在做什么？”他走过去，从背后搂住她，在她头顶温柔的蹭着。

    陈嘉鱼打了个哈欠，“发现你不在，我就睡不着了。”

    “我便在想，未来的我，和现在的我是同一个人吗？”

    但偏生多出一个这样不符合规则的自己，就让它的系统里出现了一个小小的‘bug’，导致它在反复重启？

    “而我之所以会被困在循环中，会不会就是因为，虽然我失去了未来的记忆，但依旧本能的对未来有一种恐惧感，在抗拒和逃避……”

    陈嘉鱼挣扎了半天，突然感到怀里是空荡荡的，才一个激灵地突然清醒，将沉如千钧的眼皮给掀开了。

    蔡佳怡低下了眸子，轻轻的“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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