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他怔住了。
下一秒,方永平笑了:“不过你们有这个心意,老师还是很感动的,谢谢你们!我就把下次的生日提前在今天过了!”
沈念初嫣然一笑,也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
不少人把蛋糕往别人的脸上抹。
言下之意,就是被你醒了。
“哎,你们这些人,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到时候再说吧。”方永平很愉快地说着,又咳嗽了几声,指着自己的备课本,“对了,我昨天发现套押题卷的题型挺好的,挑了几道出来,待会儿晚自习给我们班学生讲讲。你们呢,要不要看看?”
夏宇说,“以前,我们从没给您过过生日。今天是我们高三(3)班的全体学生第一次,或许也是最后一次为您过生日,我们祝您生日快乐,身体健康,永远开心!”
沈念初说,“我先回教室了。”
“可能是太累了。”方永平放下笔,揉了揉太阳穴,叹气道,“眼瞅着要高考了,我这几天都睡不好,不是梦到那群小兔崽子有人迟到了,就是梦到他们谁谁谁没考好。昨天半夜吧,我就梦到有人到了考场,结果说忘带准考证,当时就吓得我一激灵,醒过来发现出了一身的冷汗。”
蔡佳怡怔了怔,随后眉眼弯弯地问,“那你要加上赌注吗?”
“方老师万岁!”
“不信算了。”
“才没有。”她反应过来,立即把他手指从嘴里吐了出来,眨了眨眼,一脸无辜地说,“人家只是单纯的想和你开个玩笑……你这人思想怎么这么不纯洁,谁会在这种地方挑、逗你……”
“听起来,你挺有信心的哦。”蔡佳怡眨眨眼,琥珀色的眸子兴味分明地看着她。
陈嘉鱼也趴在她旁边的桌上,但他没有睡觉,只是一霎不霎地盯着蔡佳怡的脸。
要知道,往日的这个时候,他早就能听到里面的热闹了。
她看出陈嘉鱼的心情不好,便撒娇扮痴地拉着他,去小卖部买零食。
夏宇把蛋糕放在了讲台上,然后推着方永平去吹蜡烛,切蛋糕。
方永平的脚步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
而当陈嘉鱼的指尖落在了女孩儿粉润如花瓣般的唇上时。
“方老师,今天是您的生日,”朱舒说:“方老师,您是一个好老师。虽然很严格,但工作负责,又关心我们。我们都非常感谢您这三年里对我们的付出!!”
“正是因为只剩这么几天,才要有始有终的拼到最后。”方永平说,“万一这几道题里,刚好有那么一两道在高考里出现了类似的呢?万一他们中有人就因为那一两道题,多得了几分呢……我就希望尽最大的努力,让他们考完以后不后悔,我也不会后悔……”
蔡佳怡依旧闭着眼,只是突然张开了嘴,轻轻咬住了他的手指。
侯子凡跳了出来,“方老师,我们前些时看到你的QQ资料里写的今天生日,就商量着给你过次生日。怎么样,你是不是很惊喜,很意外,很感动啊?”
“是吗?”
教室里一片欢声笑语。
方永平一只手握拳抵着嘴唇,不断的咳嗽着,一边拿着笔在自己的备课本上勾勾画画。
蔡佳怡正趴在桌上,闭目小憩。
所有人都望向了方永平。
正是最热的午休时分,教室里很安静,只有头顶的吊扇转动的吱呀吱呀声,翻动书页的轻微哗哗声,笔尖在纸上滑动的沙沙声,以及偶尔响起的喝水声和挪动座椅的声音。
“真的?”陈嘉鱼似笑非笑地,“我不信。”
沈念初冲着她模样有些俏皮地略歪了歪脑袋,“如果你想加的话,我也不反对哦。”
“你这脸色也瞅着不太好。”
“夏宇、陈嘉鱼都在你的班上,就这样你还怕你们班考不好,那我们还怎么混?”
教室窗户的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密不透光。
过了一会儿,他抬起手,抹了下眼角,佯做镇定的说:“啊,这是你们谁出的主意,谁和你们说我今天过生日的?”
瞬间鸦雀无声。
白天的最高气温已经慢慢爬到了三十度左右,众人身上的校服早已从冬天的厚重,变成了春天的清爽,再到现在已经是短袖为主了。
这几天里,学校也没有新知识点讲解了,体育课也没了,基本是以学生们自主复习、各科老师辅导答疑为主。
“方老师,生日快乐!”
与此同时,黑暗中的道道身影举起双手,轻轻鼓掌,歌声也随之回荡了起来。
见状,四班的班主任也笑了,摆摆手说:“是这样啊,没事没事,那我先走了。”
她眸子半睁开了,望着他,含糊地小声说,“……本来是睡着了。”
视线极其专注,在虚空中一遍遍地反复刻画着她的眉眼,以及俏脸上的每一处。
“我们学校历年理科的最高记录也就全省第四名,今年你们班的陈嘉鱼很有可能破了这个记录,到时候方老师你不得乐死啊。”
“太凡了,太凡了。”
他忍不住凑过去,在她耳边低声说:“你这是在故意挑、逗我啊?”
“你们回学校了。”沈念初缓步走了过来,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注视着两人,浅浅地一笑。
此时,三班教室里所有灯都关上了,一片漆黑,但中间却摆了一大圈的桌子,每张桌子上都放置着点燃的蜡烛,明亮跳动的烛火在黑暗中围成了“生日快乐”四个大字。
“比一下?”
“要不要比一下,我们两个谁能考得更高?”
办公室的其他老师纷纷发出鄙视的声音。
陈嘉鱼猝不及防,指尖感受到那异样的湿润之意,脸突然有点微微发热,小声道:“你没睡着?”
过了一会儿,陈嘉鱼抬起了手,指尖顺着女孩儿光洁的额头、秀挺的眉、浓密的睫,俏皮的鼻……一点点地、轻柔无比的描摹着……
陈嘉鱼冲她笑了一下,蔡佳怡则是挥了挥手,“嗯,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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