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佳怡牵着陈嘉鱼的手,在离校门不远处的地方停下脚步,“就在这里看看吧。”
陈嘉鱼:“知道什么?”
蔡佳怡挑了挑眉,推着车走过去,还没说话,就听陈嘉鱼笑着说了句,“啊,我女朋友来了,不好意思。”
“什么黑暗料理。”她噗嗤地笑出了声,灿然无比,“就是豆汁啦。”
直至郭蓓离开,她才偏头看着陈嘉鱼,小手托腮,语气不知是好奇还是意外,“你认识她?”
蔡佳怡一脸深表遗憾地叹了口气,“好吧,那就买一份豆汁一份炒肝,再来一份豆浆油条。”
陈嘉鱼:“……”
等等,还是看看吧。
陈嘉鱼迟疑着:“来都来了……”
然而等轮到蔡佳怡称完重的时候,一回头,就看到陈嘉鱼在冷藏柜那里正被两个十六七的女生给围着,两个女生脸红红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陈嘉鱼本来就是随口一提,也不问了,继续吃起东西。
“3、杜绝大男子主义,不要认为家务活都该由女方来做。”
“我喝给你看看。”
“好啊,记得我说要教你的。”
陈嘉鱼怔了怔,“以后?”
轮到了陈嘉鱼,收银员一样一样东西扫码,陈嘉鱼的视线无意瞥过一旁的架子,看到什么后,短暂的凝滞了几秒。
……
“读大学?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何玉峰冷冷地说。
“我、我自己会挣。”何彦小声地说。
“唔……”
“我不喜欢现在这样……一件件的做下去,好像你真的在和我做临告别前的准备,这种感觉就像是每完成一件事,都会提醒我,我们距离着离别就更近了一点……”
“……”
陈嘉鱼对上了她的目光,也是一愣。
“本来就很好喝呀,”蔡佳怡一本正经地,“不,简直是人间第一美味,你不喝太可惜啦。”
情侣款的意义就在于,即便不出声,也能让所有见到他们的人都能得知和见证他们间的感情。
“你是想去我的学校?初中还是高中?”
陈嘉鱼扫了眼大门旁的两名保安,沉思着:“要不然,我们贿赂一下保安?”
“以为不会再见面了,没特意说的必要。也怕一提到沈念初,你的小脑瓜就会想东想西的。”
看着女孩儿虽然忙碌却有条不紊的背影,陈嘉鱼的心中慢慢涌出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陈嘉鱼搂住她,感受着她温软的身子,闭着眼回答:“应该有半个月了。”
蔡佳怡挑起眉,“这件事你怎么没告诉我?”
陈嘉鱼垂下眼看着她,什么也没说。
……
贿赂只是开个玩笑,陈嘉鱼牵着她的手,绕着外面灰黄色的围墙走了起来。
话说以前的陈嘉鱼还有些不明白,恋爱就恋爱嘛,为什么那些情侣们总是热衷于各种情侣款,什么情侣装、情侣用品、情侣头像……到底有什么意思。
深夜时,他悄悄拿出手机,通过了那条好友验证,并发了一条:“谢谢……你是谁?”
“三点。”陈嘉鱼说,“赶紧起来吧,你不是说四点前要到吗?”
这天傍晚,两人才一起回了酒店。
……
“你自己会挣?”何玉峰顿时变了脸色,筷子重重一拍,站起身来,抬手指着何彦就是一阵破口大骂,“你个兔崽子翅膀硬了,所以敢不听我的话了?我是你爸,我让你去做什么你就得去!”
“今天土豆才一块钱一斤,挑两个吧?你不是喜欢吃土豆丝和土豆炖牛肉嘛。”
卫生间内。
蔡佳怡从陈嘉鱼手中接过了车:“我来排队,你去那边拿两盒牛奶,要950ml的,记得看一下日期哦,拿生产日期新一点的。”
但人生在世,很多时候,耗尽精力,为的也不过是短暂的快乐。
可惜,对方的头像沉寂成灰色,再也没有回应过。
十几分钟后,何彦把一碗面端上了桌子,又给他拿来了筷子。
不远处的公告栏里,竟然贴着蔡佳怡的照片。
活到老学到老,多掌握点知识总是没坏处的。
休息了会儿,陈嘉鱼以上厕所为理由,进了洗手间,然后打开手机搜索。
半个多月没住人的屋子,已经有了一层薄薄的灰。
你们看,这个人就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喜欢的人哦。
“这玩意儿真能喝?”
她吃吃地笑了起来,“算了,我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用人山人海来形容,也毫不夸张。
“读书,读书,我让你读个够!”何玉峰嫌骂不解恨,居然拿起了何彦的书包,把里面的书本试卷全部倒在地上,用脚踩了好几下,又将它们一本本扯烂。
蔡佳怡看了他两秒,像是知道了他的想法,弯起眼睛笑了。
有点酸,还好像有点臭……
陈嘉鱼则是把家具上沾染的灰都给擦了一遍,又把地也拖了。
因为要看升旗的缘故,两人住的是广场附近的一家酒店,距离很近,步行二十分钟左右就能到。
蔡佳怡瞥了他一眼,轻飘飘地说:“哦~~~我知道啦。”
她睁开了眼,带着些刚睡醒的迷糊劲儿,小声哼哼,“几点了?”
“哦……清单上的事情完成多少件了?”
“啧,我有这么小气吗?”
陈嘉鱼在公示栏前踌躇着,过了会儿,他下定决心一般,目光瞬间变得凌厉无比,“你给我放个风,如果保安来了,就叫我一声。”
蔡佳怡愣了愣:“你要干什么?”
正美滋滋的在欣赏着,蔡佳怡的小脑袋探了进来,问:“床单你晒了吗?”
“这些。”她把两人的洗漱用品随手递过来,指挥道,“你把它们放到卫生间去,再顺便看看床单洗好了没有,今天太阳挺好的,我没用烘干,拿去阳台晒一下,到晚上就能干了。对了,毛巾别急着挂在架子上,放在盆子里就行,待会儿我会用沐浴露洗一下,也晒一晒。”
虽然已经是三月中旬,但燕京凌晨的气温依旧在零下徘徊,还是挺冷的。
“好了好了,等我拍下来再走。”陈嘉鱼一脸委屈地拿出手机,把蔡佳怡的照片拍了下来,才与她一起继续往前走。
骂得不堪入耳。仿佛何彦根本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他的杀父仇人。
“嗯,看得很清楚。”蔡佳怡拿出手机,开始拍起来了视频。
“旅游?你不是正读高三吗?”
陈嘉鱼说了声“好。”就往冷藏柜走去了。
等何玉峰发泄完了,再继续吃面。
附近刚好还有一对小情侣,女生同样个子不够高而看不见,看到蔡佳怡被陈嘉鱼抱起的一幕,她先是对两人投来羡慕嫉妒的眼神,跟着狠狠地踩了一脚身边的男朋友,颇为委屈地道,“你瞧瞧别人的男朋友,又高又帅又有男友力,你呢?我不求你高你帅了,你为什么不能像别人一样,把我抱起来看?!”
何彦又开始打扫卫生。
“嗯,清单上好像有一条,去对方以前的学校看看……”
陈嘉鱼将两人的杯子并排放在架子上,牙膏牙刷也放进了杯子里。
“嗯,回去,就我们两个人待着,不要到处跑了,我们就像最普通的情侣一样,过最普通的日子……每天一起买菜做饭,看书散步,然后待在家里……”似乎是倦意来了,蔡佳怡阖上了眸,轻声呢喃,“好不好?”
几秒后,他听见她的声音轻轻的道,“明天,我们回去吧。”
何彦脸色已经白了,却依旧说:“不,我要读书。”
她被评为高二下学期的优秀三好学生,照片上的她,身穿着校服,面容稍带稚气,与另外几名三好学生的照片并排着。
两人很安静地抱了一阵,慢慢都睡着了。
陈嘉鱼犹豫了两秒,“那……我也试试?”
幸好他事先收到了神秘人的提醒,将妈妈给的钱藏了起来,否则,这时候一定被何玉峰给发现了。
“那你也会催眠?”
她俏脸突然一凝,紧张兮兮地转了圈眼珠子,小声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陈嘉鱼望向蔡佳怡,问道:“今天又不是节假日又不是周末的,还没到四点,怎么这么多人?”
今天是个周末,超市里的人不少,称东西要排队。
一直等到了六点半。
一瞬间的思考过后,他扫了眼四周,见蔡佳怡还没回来,便伸手从上面取下了一样东西,稍一弯腰把那东西放到收银台上,等收银员扫完码后,再拿了个塑料袋,把它和几样菜一起装了进去,毫无痕迹。
他黑着脸,直接吐了出来。
陈嘉鱼看着她略带过火的表现,有点儿疑惑,“真不难喝啊?”
“都发芽了,别贪便宜,下次再买。”
蔡佳怡的初中三年,以及高中两年都是在这所学校里度过的,只是在不同的校区罢了。这个时间不是节假日,学生们都在上课,校园里安安静静的,校门也闭得紧紧的。
然后,才呢喃地问了句:“陈嘉鱼,我们出来多长时间了?”
蔡佳怡笑个不停。
“唔……困死了~~”蔡佳怡像只赖床的猫儿般在床上挣扎了半天,终于慢吞吞的坐了起来。
当国歌响起的瞬间,所有人都忽然觉得等了许久的疲累顷刻消散。
陈嘉鱼问她,“吃什么?”
“考个屁的高考,读个屁的大学!”何玉峰不耐烦地道,“你这成绩也不一定考得上,就算考上了将来也不一定找得到工作,还是赶紧挣点钱,家里缺钱用!”
“这不是一般的照片,是我女朋友的照片!”陈嘉鱼一本正经的强调,“我不想让我女朋友的照片摆在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你是我一个人的!照片也是属于我的!”
陈嘉鱼一路推着车,蔡佳怡在他身边,挽着他的胳膊,两人不时停下来,挑选着菜,选好了就用袋子装起来,等买得差不多了,一次性到营业员那里过称。
“还剩一半吧。”
看着他的举动,这一刻,何彦只是在庆幸。
蔡佳怡摇了摇头,“催眠只是心理学里的一个小众分支,我有一点了解,但没深入研究。”
三点五十五的时候,陈嘉鱼和蔡佳怡到了目的地。
“首要任务是做好口口工作,……”
随后,陈嘉鱼又在自己的包里放了点零食牛奶什么的,就出发了。
“对了,等下我们再做什么?”蔡佳怡又问。
简直不能更合适。
“留着以后做吧……”
陈嘉鱼摸了摸鼻尖,把上次去申城时,遇到沈念初和郭蓓的事情粗略说了一遍。
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那你在干什么?”她狐疑地打量着他。
忍不住伸出左手,隔着公示栏的玻璃摸了摸那张照片。
整个升旗仪式从开始到结束,只持续了一分钟左右。
“豆腐吧,买块豆腐。”
身边的蔡佳怡还蜷缩在床上熟睡,雪白的脸蛋微微侧着,因为被枕头挤压,小嘴不可避免的张开了一点儿,露出几粒小白牙。
“你一定要相信,我们的日子还长着呢。我不会离开你,你也不会离开我,我们的未来还有很多很多的时间……”
走到收银台前,陈嘉鱼推着推车,排队结账,蔡佳怡忽然想到了什么。
还特意在“一起住”三个字上加了强调的重音。
陈嘉鱼又问,“你以前不是在燕大读心理学的吗?认不认识她?”
“你不懂,它就和臭豆腐一样,闻起来臭,吃起来香。”她眨着单纯澄澈的眸,“真的,吃到嘴里可好吃了。”
“对,我在燕京大学工作,就住在这附近。”郭蓓微微一笑,“快上班了,我先走了,有机会再见。”
豆汁,炒肝。
次日中午,两人从燕京回到了汉楚市。
蔡佳怡简直不想理这个幼稚鬼,用力拖着他的手臂:“无聊死了你,走啦!”
升国旗在六点半左右,但要提前几个小时排队才能抢到比较好的观看位置,所以两人的计划是四点左右到达广场,这样就比较稳妥了。
晚上九点半,何彦回到家的时候,何玉峰正醉醺醺地瘫在沙发上刷短视频,听到推门声,他回头看了眼,随后就骂骂咧咧地出了声:“每天都回这么晚,你个兔崽子是存心想饿死我吗?!”
但现在他懂了。
“……好。”
“嗯,她就是心理学系的教授,我还上过她的课。”
他伸手把手机摸过来,关掉闹钟,再将房间里的夜灯给打开了。
“你以前的学校离这里远吗?”
陈嘉鱼环顾了下四周,才一脸鬼鬼祟祟地说:“把你的照片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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